山寨深处。
黑袍男子独自一人矗立在湖边岸上,垂柳从身侧落下,他静静看着微波粼粼的湖面,默不作声。
忽然。
树枝上一只鸟雀飞过,发出穿林打叶的啪嗒声。
“血肉…”沙哑的嗓音从黑袍男子口中发出,带着喃喃低语的语气,好似许多日未喝过水了一般。在他的袖口之下,赫然是干枯褶皱如百岁老人一般的手指。
只见。
他鹰勾般的指尖,轻轻在空中画着不明意义的字符。
划过的每一道都残留着细小的黑色电光。
不出三两息,黑色电光便形成了一个歪曲密集的字符,就静静地漂浮在空中,看起来十分诡异。
下一刻。
黑色电光汇聚。
一声布匹撕裂的脆响过后,竟在空中凭空裂开了一个黑洞洞的豁口。
黑衣男子迅速将手探入豁口中,又迅速地抽出。那只干枯得只剩骨架的手心中,竟死死地攥着先前那只飞入枝叶中的鸟雀。
“叽…”
犹如铁钳般的巨力下,鸟雀浑身用于支撑的骨片几乎被捏得粉碎,丝丝血液从它眼窍中流出。
“血肉…”
黑衣男子眼中泛出嗜血的光芒,直接将鸟雀放在嘴边,用几乎残缺大半的牙齿硬生生地撕下一半翅膀,贪婪地咀嚼着。
连羽毛都没去。
“叽叽!”那只可怜的鸟雀受到撕咬,先是哀鸣一声,紧接着,便由于失血过多,声音是越发的虚弱。
咔咔…
黑衣男子不断地吞咽着鸟肉,三下五除二,便将整只鸟儿吞咽下肚,连骨茬都没剩下。满是褶皱细纹的脸上,尽是飚出的鲜血,看起来十分残忍。
一抹血光从他死水般的眸子中闪过。
不知是不是错觉。
在吞咽下鸟肉的同时,黑衣男子浑身的褶皱便随之消散了一分,甚至某些部位都变得细嫩起来,赫然是返老还童的迹象。
“血肉…还要更多的血肉……”
他声音越发沙哑刺耳,宛如一台破风箱,让人感到十分难受。
“逄法,你真是越来越恶心了。”这时,在一旁的林子中,缓缓走出一名高大男子,眼中浓浓的嫌弃之色溢于言表。
这名高大男子一身朴素宽薄的布袍,方正巾帽下,头发梳理得干净整洁,手中持着一把折扇。
整体而言,一身儒气,一副进京赶考的书生模样。
“只是暂时罢了…等到血祭后,就不会了。”被称为逄法的黑袍男子开口艰难答道,说着,他将兜帽压得更低,那可怖的脸颊缓缓消失在黑暗中。
忽然,那书生模样的高大男子忽又道:“昨夜,县里来了个扰乱血祭的小虫子,你怎么看。”
“何人,说来听听。”逄法声音低沉道。
书生收起折扇,敲着手心道:“昨日,南派阳炎道三师兄弟,死在了一里外的巷口,从他们的伤口上能看出,凶手的拳脚刀法十分精妙,或许是个实力强悍的武师。”
“阳炎道…那个落魄小学派吗。”逄法喃喃低语道:“这种小事,你完全能够解决,何必来问我?”
“你还没发觉到吗,事情并非如此简单,事出有蹊跷。”
书生展开折扇,轻轻地扇着风。
“前日,东林帮惨遭灭门,恩诺等人尸骨无存,现场只残留无数血肉,无数帮众死相惨烈,浑身骨骼经脉都被一股劲力生生震断。”
“那又如何?”
“经过我的反复观摩,不论是东林帮,还是阳炎道,伤口都有一个共性。”
而就在这时,书生忽然卖了个关子。
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
逄法依然静静矗立在湖边,沉默不语,仿佛一具僵硬的尸体。
空气一时间安静下来。
最终,书生有些尴尬地开了口:“既然你如此想知道,那我便告诉你…二者的共性很简单,那就是死者的伤口上,都有着宗师武夫的劲力痕迹。
因此,极有可能,杀害阳炎道和将东林帮灭门的是同一人。”
“但真若是如此的话,凶手便已拥有足以打败恩诺的实力。到那程度,便绝非是寻常武夫了,逄法,你要知道,三护法恩诺可是黑级巅峰高手。”
说到这,书生面色也凝重起来,沉默地看向逄法祭司。
“哈哈,黑级以上的武夫吗。不错…不错。”许久未曾有过动作的逄法忽然抬起头,缓缓咧开皱巴巴的嘴角,一副苍老的面庞扭曲到了极致,显得可怖至极。
“放心,待到入夜后,我要亲自会会他…”
“是。”书生见到这幅场面,也不由浑身打了个寒战,连折扇都忘记收,迅速地退回了林子中。
………………………………………
另一头。
客栈的客房中,四周尽是木质的家具,一只烛台摆在桌上,释放着微弱的光亮。
王白静静盘坐在地面,看着摆放在身前的三柄红纹朴刀。
“这朴刀…究竟是什么材质?”
只见。
他心念一动,将内劲运至右手。
刹那间,一阵嗡鸣声过后,他的右手肌肉顿时节节高升,皮肤瞬间涨至暗红,显然蕴含着恐怖的能量。
“先试试硬度。”
王白低喃一声,用胀大的右手捏住刀刃,往下狠狠一掰。
嗡!!!
气劲从毛孔中大量喷发出来,释放出惊人的热浪,瞬间将烛火吹灭,又将烛台融化成浆液。
但就算声势如此浩大。
手中的那柄红纹朴刀,竟纹丝不动,一丝裂缝都没有出现。
“这…”王白面色有些惊讶。
虽然他使出的力量并非全力,但也是寻常化意境武夫的全力一击了,任何强悍的合金都会在这一击之下扭曲碎裂。
但眼前的红纹朴刀竟连一丝弯曲都没有。
“接下来,试试锋利度。”
王白右手迅速缩水,化作正常的拟形模样。
这个状态下,他的力量以及皮肤韧性方方面面,都无比弱小,充其量只有内劲巅峰的实力。
但纵然如此,也依然是刀枪不入的强度。
随后。
他左手握着红纹朴刀,狠狠地朝着右手手腕砍去。
咖嚓!
血液飚出,刀刃深深陷入皮肉一寸。
见到这番场面,王白的脸色更为惊讶了。
他连忙运转内劲,将伤口恢复成正常。
“锋利度居然也如此可怕,如果不是怕惹出事端,我还真想用这把朴刀替代斩马大刀。”王白沉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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