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应该前面的房子就是了,时间刚刚好!”
一个挎着布包,沿着江边河堤走着的少年,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的太阳,笑着把手中的地图装回布包里。
这个少年正是孙农,连续一天一晚,一步没有歇,总算看到主家说的那一处破房子。
“还别说真是累,这次回去之后得睡他个一天一夜。”
孙农自言自语的走向江边树底下的破屋。破屋是用石块搭起来的,上面盖了一层芦苇杆子和泥土,应该是早些时候船夫临时歇脚躲雨的地方。
屋子上的那扇满是窟窿的木门,孙农看到想笑,这门有和没有,没多大区别,门口用一根树枝拦着,看样子是幸存的那个人放上去的,阻拦一些小动物的。
走进破屋子门口的时候,屋中成群的苍蝇飞出来,似乎遇到了可怕的东西。
孙农笑着拍了拍,脖子上挂着的驱虫药剂。弯腰随手将拦在门口的枝条扔到一旁。
屋子的地面上,几块木板上躺着六具面色苍白的男尸。
孙农蹲下去,嗅了嗅鼻子,又抓起一具男尸的胳膊,晃了一下。
“还好没有僵硬,也没有发臭,完整的尸体。”
孙农挨个检查了六具尸体,发现有五具尸体肚子鼓鼓的,皱着眉头,叹了口气。
“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多,有点麻烦。”
跨在肩上的布包,摘下来放到一旁,从包里拿出来一盒朱砂,一只毛笔,又翻出来一个小碗,将朱砂到底碗中,从水壶里倒进去一些水,再从布包里拿出来一个小瓶,倒入碗中几滴黑色的液体,毛笔搅和均匀,放在一旁。
孙农蹲在地上,一条腿呈弓字伸出,扶起旁边的一具尸体,翻过身将肚子正对到他的膝盖处。手掌在尸体后背几处位置按压了几下,猛的一拍。
“哗”的一声,尸体嘴里吐出来一滩泥水。孙农立马将尸体转过身,左手伸出,手掌拖着尸体的下巴,拇指和小指紧紧的捏着脸颊两侧,让尸体保持闭着嘴的姿势,前面三指抵着尸体的喉结,猛的往里一戳。
坐在地上的尸体,双眼竟然猛的睁开,孙农见状撇了撇嘴。
“眼睛瞪这么大干嘛?我又不怕。”
嘴巴里说着话,手却没有停下来,拿起放下一旁的毛笔,蘸了蘸用朱砂调好的液体,对着眼珠就画了一笔奇怪的符号。
画完之后,将尸体放倒在地。用两只桃木塞将尸体的鼻孔塞住,在桃木塞周围用朱砂调成的液体画了一道符。
同样的方式,把耳朵也给塞住,画了一道符。
“看不到,闻不到,听不到,哈!”
孙农嘴里念叨着,把男尸的上衣口子解开来。从脖子到肚脐,一笔画出来一道复杂的符文。
又从包里拿出来一捆红色的细线,从男尸背后穿过去,绕着双手,胸口,四肢系了七个结。
最后将男尸的衣服扣好,孙农顶着男尸的脸,嘴里数着数字:“五,四,三,二,一,哈!”
男尸随着孙农倒数完五个数字,瞪着的眼睛忽然闭了起来。
“好啦!下一个!你自己先躺一会吧,一会就有其他人陪着你了!”
孙农依样将另外五具男尸,处理好之后,看看天色,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
从布包里拿出来六只黑色的头套,将六具男尸的脑袋套住。
取下别在腰上的引魂铃,摇晃了一下,随着铃铛声响起,原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六具男尸,竟然身体开始不住的抽搐,跟人被电击了一样。
“嗯,完美!起!”
孙农手势复杂,按照一个特殊的节奏,摇着引魂铃。六具男尸中的五具,犹如被人从后背直直地推起来,另外一具体型较胖的男尸,在地上不住的抽搐,身体飘起来一截后又倒了下去。
孙农见状叹了口气,自己的功力还是有些差。要是换成父亲和叔叔,再胖一点的身材,也可以让他飘起来。
孙农踢了男尸一脚,嘴里念叨着,谁让你吃那么多,谁让你吃那么多,抓起男尸胸前的细红绳将男尸拎了起来。
待六具男尸直立站着后,孙农将地面上的两块木板并到一起,没有一丝忌讳的躺在上面,把布包垫到脑袋下面。
“等日落之后,就带你们回家,现在出去的话,非被太阳把你们晒臭不可。”
孙农躺下之后看着面前立着的六人,怎么看怎么觉得有些怪异。虽然自己百无禁忌,但是被六具男尸盯着自己睡觉总感觉不太舒服。
孙农又摇晃着引魂铃,把六具男尸引到破屋门口,面朝着屋外,背对着他,一字站立。
“我睡觉了,你们给我守好,要是进来一只苍蝇,看我起来收拾你们的!”
孙农睡醒之后,太阳刚落山,揉了揉眼睛,还是有些犯困。想着得急着赶路,无奈的叹口气,只能等天亮再睡了。
起身抓起布包垮到肩膀上,走出破屋,来到几十米外就是长江边上,蹲下来用江水洗了把脸。随意的坐在一块石板上,掏出来一个馒头,一袋肉干。
吃完之后,孙农掏出来地图。这份地图不同于其他的地图,是赶尸人专用的地图,画在一张布上面,据说是无数前人的经验汇聚出来的。
他要看的是上面用细线标记出来的道路,这条道路偏僻,远离人烟,可以最大限度的避开人群,一来避免吓到活人,二来少一些麻烦,再来不用被人看到骂晦气。这也是为什么赶尸人夜里赶路,白天躲起来睡觉的原因。
孙农看着地图,脑中回忆自己来时的路,脑中不住的模拟,回想着四川这一段的路况。出了四川,进入土家族苗族之后的路,闭着眼睛也能找到。
眼看着太阳彻底落山,差不多到动身的时候了,孙农返回破屋,收拾了一番。将六具男尸胸前的细红绳,系到了一根一尺长的刻满符文竹竿上。
孙农一手抓着符文短竹竿,一手握着引魂铃。嘴里大喊一声。
“阴人上路,阳人回避!”
孙农摇晃一下引魂铃,往前走一大步,身后的六具男尸跟着往前跳一大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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