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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帅,看!是济尔哈朗那龟孙子!”
陈忠身边,一个亲兵眼尖,很快便发现了北面的异常,低呼一声。
陈忠忙抬眼看过去,正看到数十白甲、红甲,花花绿绿百多人,正护卫着中间一个金甲男人,朝着北面仓皇逃窜!
“我艹他个姥姥滴!知道你陈爷在这,还想走偏门儿!糊弄你陈爷玩儿呢?”
陈忠登时不由大怒,直接呼喝道:“李壮,胡大海,给老子截住他们,莫要放跑一人!”
“是!”
马上有两股精锐骑兵,迅猛的朝着北面狂奔而去。
此时,陈忠虽是率三千余精锐围城,但多数都是精骑,直接堵门并不合适。
兵法云:“围三缺一。”
狗急了还要跳墙,兔子急了还要咬人,更何况是人呢。
陈忠作为沙场宿将,身经百战,自然不会这么冒失的直接。
他的三千余精骑呈扩散的弧形,层层往外延伸,甚至前方道路上都未铺设铁蒺藜、钉子、碎片这种伤马蹄的利器,就是为了勾引城内的镶蓝旗主力突围,更有效的杀伤其有生力量。
此时,济尔哈朗这厮终于忍不住要突围了,周围所有明军儿郎们都是士气大振。
若是能活捉济尔哈朗,下半辈子的前程那可就不用愁了啊。
明军有生力量迅猛的顶上来,北面这股镶蓝旗精锐哪怕已经冲开了明军的第一道防线,却瞬时也能感觉到压力骤增。
“你们这些卑贱的明狗,来啊!来啊!”
金甲大将也感觉到了形势不妙,高举手中马槊,放生大呼。
周围明军士兵都有意识的没有朝他开铳,就是想为了抓活的,层层叠叠的将他们围起来。
蓝色金边庞大的镶蓝旗王旗大纛,实在是有些太过显眼了。
一时间,周围所有明军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北方。
却很少有人发现,南面,一股不足百人的镶蓝旗‘溃兵’,已经在明军战阵中冲杀开了一个缺口,十几人掩护着一名不起眼的红甲,急急朝着南方狂奔逃离。
北面战场的厮杀持续了快一刻钟,形势已经完全明朗。
除了这金甲大将,周边所有的鞑子,都已经被完全倒在了已经开始发凉的血泊中。
“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金甲大将已经不成模样,浑身浴血,头盔也早已经不见了踪影,却是哈哈大笑:“你们这些卑贱的明狗!想抓爷,那得拿命来换!哈哈哈!哈哈哈哈……”
“济尔哈朗!速速丢下兵器投降,我家大帅仁义,说不定还能放你一条狗命!若是再不知好歹,可就不要怪弟兄们心狠手黑了!”
陈忠部心腹千总李壮大声怒喝。
这金甲大将却是哈哈大笑:“卑贱的明狗!我家主子,早已经逃离了你们的包围圈!受死吧!”
说着,他猛的挥舞手中马槊,剧烈的朝着明军的几十名长枪兵的枪头上冲过来。
转瞬,已经被扎成了人肉串。
李壮脸色登时一变,片刻,他也反应过来,忍不住狠狠脆了一口,“我艹他娘的济尔哈朗!”
陈忠这时也有些回过神来,原本志得意满的英挺脸孔上,登时像吃了苍蝇一般恶心,简直像是被济尔哈朗活生生的抽了一耳光。
“我艹他娘的!所有鞑子,一个不留!”
“是!”
周围明军也都被冲起了火气,开始对城中还没有来得及逃出来的鞑子展开了最凶猛、最血腥的报复。
…………
此时,济尔哈朗已经冲到了战阵五六里之外,转而一路向东逃窜。
在北面,他还有六千余精骑,南面还有三千余精骑,约莫二十来个牛录的力量。
关键是这些人皆是镶蓝旗的最精锐。
只要他们无碍,他济尔哈朗还有东山再起的本钱。
只是,讽刺的是,伊尔根,阿吉宝,达及,阿刺哈四人,竟一人也未冲出来,全都成为了明军刀下的亡魂。
饶是济尔哈朗心硬如铁,此时,狂奔在战马上,眼泪却也止不住的往外翻涌。
这一战,简直是他这一辈子的奇耻大辱啊!
至少,至少有万余旗下奴才,在此战中……
但他还不能死,他绝不能死啊!他必须要重新振作起来,跟李元庆好好报这个仇!!!
…………
今日这场大战,从不到辰时、天刚亮便开始,到了未时中,便已经接近了尾声。
只不过,今日这场大战看似激烈,但双方针尖对麦芒的真~刀~真~枪实战,却只有寥寥时间,尤其是后期,大多数的时间,都是明军在怼着逃命的镶蓝旗鞑子猛~干。
但整个大局虽是极好,可陈忠却是犯了一个这辈子他怕是都不能原谅自己的错误。
“元庆,这事儿怪我!怪我啊!我艹他娘的!我居然被济尔哈朗这狗杂碎给骗了……”
明军指挥台上,虽是打了大胜仗,但陈忠却像是只斗败了的公鸡,耷拉着到脑袋,说不出的懊恼沮丧。
他这一辈子,自从跟李元庆结下兄弟情谊之后,何曾有一次,像是今天这般沮丧?
简直就要沦为人的笑柄啊。
“大哥,这事儿,可不怪你!战场这般混乱,便是大罗神仙,也不可能面面俱到!呵呵。来,抽颗烟消消气。跟这狗鞑子,有什么值得生气的?今日济尔哈朗跑了,明日,咱们再将他抓回来便是!”
“可是,可是元庆,我他娘的……”
陈忠还想说些什么,李元庆却笑着揽着他的肩膀,“大哥,这事儿我也有责任,没有布局周全。再者说,弟兄们都没有见过济尔哈朗的面儿。呵呵,小事情而已。人生在世,又岂能尽善尽美!你先下去好好洗个澡。咱们此次战果,必定斐然那。等一会儿,咱们好好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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