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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微妙而复杂,或许只是一句话、一个眼神,两人就能成为至交好友;或许因为一个动作、一句冷哼,两人就可能变成了仇视终身的敌人。
对于董荼那而言,也正是孟获的无情鞭笞,痛下杀手,才使得他下定决心跟阿会喃一起谋反。
而当他和阿会喃一起将孟获压到汉军大帐内时, 内心甚至隐隐还有些激动。
弱者臣服强者,这没什么丢人的,更何况汉军强的还不是一星半点,能够为这种强者鞍前马后,又有何不可呢?
再者,董荼那清楚的知道,现在自己的脑袋还能好好的呆在自己头上,不是因为自己有多么骁勇善战,而是因为汉军的怜悯, 或者说...江宁的怜悯!
跟随一个强者,一个仁慈又强大的强者,才能有生的希望,才会有活着的意义。
至少...董荼那现在就是这样想的...
在他押解孟获来到汉军大营的路上,无时无刻不在给自己暗示,汉军迟早有一天会马踏泸水,抵抗的后果...就是死!
没有人能够对抗汉军的兵锋,孟获不行,阿会喃不行,他...更不行!
投降...
也只有投降才能保住自己性命,才能保住自己麾下部落族人的性命!
也正是这些暗示,使得董荼那此前对自己背叛旧主的那一丁点负罪感也成功消失了,现在的他,满脑子都只是一个想法——对汉军效忠,对江宁效忠!
很显然,董荼那已经成功的把自己给催眠了,当他押解孟获再见到江宁时,胸膛挺得老高, 看向江宁的眼神里也充满了狂热。
这炙热的眼神,也把上首的江宁给吓了一跳,看着董荼那蠢蠢欲动的样子,江宁心里面咯噔一声,内心不由得思忖道,莫不是这家伙...想对自己图谋不轨?
也不是没有可能!
出于稳妥,江宁摆了摆手,把魏延召到了自己身边。
直到魏延提着长刀站到自己面前时,江宁这才有了些安全感,目光也顺势转向了下首跪着的孟获。
“南蛮王孟获?你我...又见面了!”
“哼!”孟获此时一脸怒意的看着江宁,并没有做声。
“怎地?似乎蛮王仍心有不甘啊?!”
“前番汝被宁生擒,已然败了一阵,现在又被某再次擒来,不知蛮王之心,可服耶?”
提到了上次被擒一事,似乎也戳到了孟获的痛点,他挣扎着想起身辩白,然而身旁的两个汉军却死死的将其摁倒在地上,无论他再怎么挣扎都动弹不得。
孟获尝试了数次都没能挣脱汉军的压迫,气力消散的差不多后, 也只得无奈的放弃了挣扎。
只见他跪倒在地,高声痛骂着:“江子奕,汝忒奸险了些!前番某被擒后,你先是以大军声威摄我心神,后又以言语恫吓于某,如此小人行径,可算得英雄耶?”
“此番又使奸邪手段,蛊惑某麾下大将背叛于吾,若非手下之人自相残害,某又何至于此?”
看到孟获如此愤怒,江宁快走了两步,来到了他面前约五步远站定,而后淡淡的说道:“兵者,诡道也!”
“你也曾看过我军诸营寨...”
“某所囤粮草,莫非不多耶?”
“所积军器,莫非不利耶?”
“麾下将士,莫非不勇耶?”
“吾有此精兵猛将,粮草兵器,你南蛮王孟获又拿什么赢我?”
“再者,你说某使奸邪手段蛊惑你麾下大将,此更乃无稽之谈!岂不闻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乎?若非你残暴不堪,冥顽不宁,又怎会招致背叛?”
“不仅如此,益州本就是汉家土地,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相比于你孟获,汝麾下董荼那、阿会喃二将,实乃真豪杰也!他们明实务、识大体,擒下你是顺应天道所为!反倒是你,先是背叛汉军,带头起义作乱;后又不思悔改,屡屡带兵进犯...”
“不服?”
“你...可配?!”
江宁这话说的极重,但是却并非全无意义的诡辩,不仅仅是摆事实讲道理,甚至还能引经据典,一时间孟获想反驳,都不知道该如何下口。
而站在一旁的董荼那听到江宁说他是真豪杰的时候,内心也不由得大喜,原本就高挺的胸膛又往上挺了几分,甚至本来打算微微放松一下的背部,也再次绷的笔直!
江宁...可是在夸自己呢,决不能给他丢人!
一旁的阿会喃虽然反应并没有董荼那那样激烈,但是能够被江宁夸赞,他的脸上也肉眼可见的充满了喜意,双脚也在微微的靠拢,就连低下的头也缓缓的抬了起来。
毕竟夸自己的...可是江宁!
感受到江宁的认可,两人也更坚定了自己的投诚之心,甚至于对下首跪着的孟获,他们的脸上也开始带着些淡淡的不屑。
跟自家军师斗?怎么敢的啊!
至于被痛骂一番的孟获始终保持着沉默,他绞尽脑汁的思考着要如何辩驳,但是结果却一脸失望的发现,江宁说的...似乎也没错!
不过虽然他心里如此想,嘴上却有着另一套说辞。
只见他梗着脖子,挣扎着开口道:“江子奕,若是你肯将某放回洞中,我自会率兵前来与你一决胜负!某虽为蛮夷,但却知晓脸面羞耻,到那时你要是再能擒得我来,我必倾心吐胆归降,绝不敢改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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