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副局长回到支局,正好赶上食堂开饭。
马副关长和杨局去拜访检察院了,毕竟走私犯罪侦查支局是新成立的办案单位,移诉要跟检察院衔接,不能不认识检察长,中午没回来。
周慧新一边招呼刚打好饭菜的顾副局长坐,一边笑问道:“老顾,去琅山了?”
“嗯,顺路去看了看。”
“感觉怎么样?”
“政委,你让我怎么说呢。”
“有什么不能说的,这儿又没外人。”
眼前这位以前是市局领导,现在是支局领导。
顾国富是打心眼里把周慧新当领导,放下筷子苦笑道:“政委,我看咸鱼那边就是个小支局,要人有人,要什么有什么,让侦查科怎么跟他们竞争!”
这么快就认怂了……
周慧新有些失望,但想到让他们跟咸鱼竞争确实是在为难他们,不禁笑看着他问:“王长江呢,你们没一起回来?”
“在楼上准备异地办案手续,等办公室盖完章,他就要带队去江城。”
顾国富喝了一小口汤,想想又苦笑道:“侦查科从现在开始要协助水上缉私科办案,咸鱼这个科长忙的很,都没时间给王长江布置任务。”
周慧新忍俊不禁地问:“那去江城查案的是谁布置的?”
“前滨江港公安局刑侦科的老科长蒋晓军。”
“原来是咸鱼请的老前辈。”
“政委,我对请老前辈发挥余热没意见,只是觉得有些怪怪的。”
“怎么怪怪的?”
“咸鱼是不是我们支局的水上缉私科长,水上缉私科到底是不是我们支局的内设科室?不怕你笑话,到了他那儿我像个外人。”
“那儿本来就是海军部队的营区,别说你,就是我和马关过去,一样是外人。”
“为什么把水上缉私科设在人家的营区?”
“局里条件有限,再说缉私码头就在那儿。人家又不收我们的房租,这样的好事去哪儿找。”
“可这么一来就把水上缉私科搞得像独立王国了。”
周慧新虽然从未见过徐三野,但不止一次听说过徐三野当派出所长时就能指挥局领导。现在咸鱼让老前辈给他们布置任务,再正常不过,可以说是在发扬老沿江派出所的传统。
见顾国富不太了解,周慧新笑道:“水上的情况跟岸上的情况不一样,外行指挥不了内行。江上有什么行动,别说我们支局,就是海事、渔政、水政和水上分局、长航分局都要听咸鱼的,我们要摆正心态。”
“都听咸鱼的?”
“嗯,马上就有大行动。”
“什么大行动?”
“联合执法,打击非法捕捞鳗鱼苗的行为。”
“咸鱼指挥?”顾国富将信将疑地问。
“他是联合执法行动的实际总指挥兼现场总指挥。”
周慧新笑了笑,补充道:“这场面其实不算大,陵海预备役营在北湖抗洪抢险时的场面才大呢,咸鱼指挥的是陆海空三军,据说军级单位的人员和车辆他说征用就征用,师长、团长全要听他的。”
顾国富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惊诧地说:“可他那会儿只是预备役营的营长。”
“他那会儿确实只是陵海预备役营的营长,但同时也是长江防总和荆州防指在荆江的应急抢险突击队的队长,他组织指挥抢护的都是重大险情,在抢险现场他代表的是长江防总和荆州防指。”
周慧新看着顾国富惊愕的样子,接着道:“人命关天,一旦长江干堤发生溃决就会造成巨大经济损失和人员伤亡,所以在关键时刻必须让专业的人指挥,参战的部队、民兵和地方党政干部没任何异议。”
“咸鱼很专业?”
“他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很专业,并且他这个现场抢险总指挥是受到副总L认可的。秦市长去抗洪前线慰问过,用秦市长的话说在抢护重大险情,他接管指挥权在上上下下看来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根本不会有人质疑他有没有那个能力。”
“所以现在他也能指挥我们?”
“话不能这么说,但遇到一些特殊情况或紧急情况,我们要尊重他的意见,要学会乃至习惯放权。”
周慧新顿了顿,微笑着补充道:“老顾,你想想,如果不是咸鱼,我们支局能这么快打开局面,能有机会赶在兄弟支局前面发现重大线索,甚至能赶在兄弟支局前面来个开门红?”
顾国富下意识问:“政委,你知道咸鱼上午发现的线索?”
“他昨晚就给我打过电话,不然我和马关也不会让你带队去观摩查验。”周慧新不想让老顾同志误会,想想又解释道:“他倒没想过越级汇报,昨晚打电话跟我说的是另一件事,今天上午查验的货柜可疑是无意中谈到的。”
顾国富愣了愣,低声道:“政委,我没往那方面想,我只是觉得一个单位能不能建设好,一个单位有没有战斗力,不能把希望寄托在某一个人身上。”
“所以我们要设立情报科。”
周慧新一边招呼老顾同志赶紧吃饭,一边意味深长地说:“再就是等缉私艇交付之后,咸鱼就算想继续侦办案件也不一定有那个时间和精力。可以说现在只是过渡期,我们不但要摆正心态,更要把握住这个机会。”
“让徐浩然尽快熟悉情况,接管咸鱼的人脉关系?”
“不只是要让徐浩然尽快熟悉情况,更要利用过渡期办几起大案,把我们支局的名声打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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