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阿生和沈如兰来的很快,见到叶兴国回忆起过去的种种,两口子竟痛哭流涕。
自助火锅店不是叙旧的地方,沈如兰提议去五山大酒店。
韩渝很清楚不受人家待见,干脆找了个借口,跟小鱼一起来上网。
可能在江边呆太久了,也可能平时的事太多,不来网吧真不知道自己竟稀里糊涂与社会有些脱节。
一直以为网吧就是陵海预备役营战友开的那种电脑房,来了才知道市区的网吧很大,电脑很多,放眼望去起码有一百多台。
上网的人也不少,其中大多是在附近技校、职中上学的学生,甚至有几个流里流气、身上有纹身的“社会人”。
有的一边打游戏一边大呼小叫,有的一边吃方便面一边玩,有的不知道玩了多长时间,趴在电脑前呼呼大睡,还有不少年轻人一边抽烟一边上网,把网吧里搞得乌烟瘴气。
也有女孩子来上网,看上去她们更喜欢聊天。
几个流里流气的“社会人”有意无意地在漂亮女孩周围转悠,时不时谄笑着跟人家搭讪。
在网吧里转了一圈,拉开椅子坐下。
小鱼办好上网手续,开了两台机,每台玩三个小时,一坐下来打开电脑就迫不及待地新建游戏。
不得不承认,红警这款打仗游戏有点意思。
自从学会之后韩渝利用业余时间研究过游戏里的那些地图和各个兵种,发现每一个兵种都有相应的兵种相克,及其考验游戏选手的临场的应变能力和操作手法。
自认为做过一番功课,虽然不一定能打过小鱼,但不至于像之前输那么惨。
然而,很快就被小鱼给打脸了。
不服气再来,又是一败涂地!
一连输了五局,输的韩渝怀疑人生。
就在小鱼觉得跟他玩没意思,正好找到几个会玩的网友,正忙着联机开战的时候,张阿生突然打来电话。
网吧里有公用电话,韩渝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起身走过去用公用电话回。
“张总,什么事?”
“除了老叶还能有什么事?”
张阿生反问了一句,轻叹道:“他直到这会儿都不相信你就是当年抓我们的咸鱼,他这些年过的不容易,好不容易有点盼头又遇上了你,心情可想而知,晚上给他接风我就不请你和小鱼了。”
韩渝低声道:“理解,你就算请我们,我们也不会去。”
“会长,你想不想知道他这些年的经历?”
“说说呗。”
“我就知道你不放心。”
张阿生回头看看身后,凝重地说:“他妈是个要面子的人,他哥也是国家干部。他进去之后,他妈和他哥不但没帮他挽留他以前的老婆,还动员他老婆跟他离婚,他老婆就这么带着孩子改嫁了。”
韩渝沉默了片刻,追问道:“后来呢?”
“他出狱之后无家可归,有前科也找不到像样的工作,就四处打零工。他又没手艺,只能干最苦最累的活儿。拉过板车,去工地做过小工,后来在工地摔伤了,就被老板安排在工地食堂烧饭。”
张阿生一连深吸了几口,哽咽着说:“什么活儿都干过,吃尽了苦头。直到去年夏天,认识了在工地附近饭馆打工的刘淑兰。刘淑兰老家是陵海的,他在陵海有亲戚,两个人有共同话题,也都经历过坎坷,就这么好上了。”
韩渝好奇地问:“刘淑兰经历过什么坎坷?”
“她男人好赌,把好好的一个家给败光了,还欠下一屁股债。这日子过不下去,刘淑兰只能给那个赌鬼离婚,一个人出去打工赚钱供孩子上学。”
“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所以说他这些年过的不容易,刘淑兰有个妹妹嫁在滨江,她妹妹家在东兴汽车城有个门面。她妹妹见不得她在外面打工吃苦,就让她来滨江做点小生意,老叶就是这么来滨江的。”
“知道了。”
“放心了吧。”
“放心了。”
“我早说过天底下没那么多坏人。”
“这话什么意思。”
“别误会,我没什么意思,就是……就是……”
韩渝岂能听不出张阿生的言外之意,笑道:“放心,我不会再打扰他们,今天只是巧遇。”
张阿生确实不想让韩渝再出现在老叶面前,确切地说不想再勾起叶兴国痛苦的回忆,犹豫了一下说:“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要不是你碰巧遇上老叶,我和如兰可能这辈子都没机会再见着他。”
“举手之劳,用不着谢。”
“那就先挂。”
“挂吧。”
……
中午在自助火锅店不动声色观察过,叶兴国虽然穿的很光鲜,但他的双手很粗糙,手上甚至有厚厚茧。能想象到他这些年从事过很辛苦的体力劳动,确实不太像作奸犯科的人。
韩渝挂断电话,掏出零钱付完电话费,回到电脑前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不是觉得当年抓错了,而是不由想起刚参加工作时的情景。
那会儿师父正值壮年,虽然被贬到江边却发现了一个新天地,他踌躇满志、意气风发,跟李教、老刘一起带着自己和小鱼组建了全滨江第一支真正意义上的水警队伍。
张局那会儿还是张所,转业到滨江港公安局没几年,别看是正科级干部,连警服都是马裤尼的,但事实上却是滨江港公安局的边缘人物,不然也不会被安排到距市区那么远的白龙港派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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