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了,按惯例要召开长航系统工作会议,总结2001年取得的成绩,表彰2001年度的先进单位和优秀民警。
丁局正研究今年的会议什么时候开和安排在哪儿召开,突然接到部局的紧急通知,长航局副局长黄远常更是亲自赶到长航公安局,做丁局等局领导班子成员的思想工作。
“黄局,我们长航公安系统就咸鱼这么一个全国人大代表,上级怎么能说把他调走就把他调走。就算一定要调,也要走组织程序,比如先找咸鱼同志谈谈心?”
“人先调过去,调动程序回头补办。”
黄远常婉拒了长航局常务副局长递上的烟,很认真很严肃地说:“丁局、范局,我是在传达交通部党组和长航局党委的决定。理解,要执行。不理解,一样要执行!”
咸鱼之前立过多少功,对长航公安局而言不是很重要,毕竟荣立过大功乃至被授予英模称号的民警长航公安系统不少。但咸鱼是全国人大代表,长航公安局以前没有,今后估计也很难有。
丁局既舍不得也想不通,追问道:“要把咸鱼调哪儿去?”
“滨江海事局。”
“有没有搞错,他是公安干警,把他调到滨江海事局做什么?”
“调任滨江海事局副局长,再说海事是做什么的,海事就是水上的交警。公安干警去做水上交警怎么了,专业对口!”
黄远常知道了一点内情,由于需要保密不能说,只能看了看手表,提醒道:“二位,抓紧时间通知滨江分局吧。马上11点了,再过两个小时,也就是今天下午1点,江南海事局要宣布韩渝同志的任命。不能人家任命了新职务,我们这边的职务还没免。”
“黄局,我知道咸鱼是滨江的几家水上执法部门一起培养的干部,调到滨江海事局相当于‘归队’,问题是滨江海事局现在跟我们不一个系统,真让咸鱼调过去就真调走了!”
“我知道。”
“能不能借调?让他去滨江海事局干一年再回来?”
“不行,把他调过去是上级的要求,没得讨价还价。”
“滨江海事局又不缺班子成员,据我所知,咸鱼的爱人想回滨江海事局都没位置,只能先去滨江航运学院挂任副院长。”
“以前不缺,现在缺了,并且只缺咸鱼这样的同志。”
“滨江段是不是发生重大水上交通安全事故了?”
“没有,老丁,别问了,还是那句话,这是上级的决定,理解要执行,不理解一样要执行!”
部局等着回复,长航局的副局长更是亲自来了。
丁局没办法,只能让范局去政治部拟写免去韩渝同志长航公安局滨江分局副局长的文件。
同样是副处级,但滨江海事局的副局长含金量远比长航分局副局长的含金量高,至少在交通系统内是这样的。
黄远常正暗暗感慨韩渝的运气好,丁局俯身问:“黄局,上级的要求我们不折不扣落实了,这儿没外人,能不能告诉到底怎么回事?”
把人家有且仅有的一个人大代表调走了,是要给人家一个说法。
黄远常犹豫了一下,低声道:“海上出事了,滨江海事局现在既管江也管海,需要一个熟悉海上情况、精通国际公约并且有外事工作经验的同志,代表滨江海事局乃至江南海事局带队去海上执行任务。”
“海上出了什么事?”
“我只能说这么多,我也只知道这么多。”
“不可能,你不可能不知道。”
“就算知道也不能说。”
“好吧,不该打听的不打听,我不问了。”
……
陵海的丧葬仪式非常隆重,其规模之大、时间之长,是很有特色的。对先辈的怀念,已成为陵海人精神生活的一部分。
大舅家的客厅布置成了灵堂,外婆的遗体要在灵堂里停放三天。
院子里搭了棚子,请吹鼓手吹打,请和尚念经,请道士做道场,还要请操办丧事经验丰富的人来帮着扎库、剪冥衣、写牌位。
子女们轮流在灵堂守灵,说是守灵,其实是围坐在遗体边上通宵打牌,再就是接待来瞻仰逝者遗容的亲朋好友。
三天之后出殡,以前是按阴阳先生算好的时辰直接把棺材抬到坟地下葬,现在多了一个环节,要先把遗体送去火化,然后把骨灰装进棺材下葬。
出殡回来要“扫街”,孝子贤孙身穿孝服手执扫帚扫街路,意为昭告乡里:老人故去,扫除脚印,了结世间的一切恩恩怨怨。扫完街,买回糖果糕点,意为苦尽甘来。
然后要举行隆重的“烧库”仪式。
所谓的库,就是做工精良的纸房子及其配套设施,供死者在阴间使用。扎纸匠与时俱进,不但帮外婆扎了一栋漂亮的三层小洋楼,还帮外婆扎了一部手机和一辆轿车。彩电、VCD、冰箱、洗衣机等家电,更是一样都不少。
出殡当天,亲眷好友和左邻右舍都会来吊丧,也就是送人情。要留人家吃饭,场面很大。
外婆是昨天出殡的,昨天中午在大舅和二舅家的院子里摆流水席,整整摆了七十多桌。
接下来每隔七天要举行一次仪式,从头七、二七、三七、四七一直到断七,整个丧事的过程长达五十多天。
大舅和二舅是孝子,他俩最累,不但要张罗丧事怎么操办,要接待亲朋好友,还时不时被和尚、道士叫去磕头烧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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