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刑事技术方面,地方公安不愧为“老大哥”,远远走在了行业公安的前面。
韩渝看着市局物证鉴定中心修复的指纹图复印件和出具的基因检测报告,心里真有点酸溜溜的。滨江分局也内设刑侦支队,可包括支队长在内只有四个侦查员,一个技术民警都没有,更别说技术装备了。
“小唐帮我们在他们的前科人员指纹库和前科人员DNA库里比对过,都没比对出来。我回来时他正在帮我们联系省厅刑警总队和姑州市局,请人家帮着比对,不过快不起来。”
蒋有为合上笔记本,想想又感慨地说:“时间过的真快,一转眼又过年了。今年没有年三十,腊月二十九就是除夕,今天都腊月二十六了,个个忙着过年,省厅和姑州那边估计要等到过完年,等到过了正月十五才能有消息。”
“东海那边有没有联系?”
“东海在下游。”
“那条胳膊是不可能从东海漂过来,但胳膊的主人有可能去过东海,同样有可能在东海留下过案底。没别的线索,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大海捞针。回去打听打听,只要是建有前科人员指纹库和前科人员DNA数据库的周边省市公安局,都要想办法联系人家,请人家帮着比对。”
“行。”
韩渝放下鉴定报告,想想又问道:“协查函都发了吗?”
蒋有为点点头:“发了,该发的都发了。”
韩渝端起杯子喝了一小口水,沉吟道:“光满世界发不行,也要打电话联系。蒋支,基层所队的情况你最清楚,只要是个派出所,都会收到一堆同行们从天南海北发来的协查函乃至通缉令,人家的警力又都很紧张,不可能只要接到协查函就放下手头上的工作帮你落实,最好挨个儿打个电话,尽可能引起人家重视。”
“你放心,我早考虑到了,贵祥正在干这事。”
“贵祥亲自打电话?”
事实证明“滨江水师提督”上学上的有点脱节!
蒋有为不禁笑道:“韩局,想让人家重视咱们自己首先得重视,我们支队是有几个协警。你说让协警联系人家,人家能重视吗?贵祥亲自联系就不一样了,毕竟他是副支队长。”
韩渝愣了愣,笑道:“还真是啊,什么事都讲究个对等。”
“没办法,谁让我们中国是官本位呢。”
“蒋支,聊到官,你这个支队长干多少年了?”
“韩局,你问这个做什么,我这个支队长干了多少年你最清楚。”
分局领导班子过完年就要大调整,关于如何调整,今天一早汉武那边还打电话征求韩渝的意见。
有些事要保密,但有些事必须要做,比如代表组织跟拟提拔的同志谈谈心。
韩渝权衡了一番,笑看着他问:“蒋支,你儿子什么时候结婚?”
老蒋同志不明所以,不假思索地说:“他不着急,我着急有什么用。照理说女方应该着急,毕竟姑娘年纪不小了。可我那个未来的亲家境界比我高,他说听孩子们的,说孩子们有事业心是好事。”
“亲家是做什么的?”
“大学老师,好像是副教授。”
“亲家母呢?”
“以前也是老师,后来改行做行政工作,在大学里搞后勤。”
“哪个大学?”
“江城理工大学,”聊起未来的亲家,老蒋会心的笑道:“他们都是高级知识分子,我和我爱人每次去他们家都感觉自己像个土包子。我们都不敢开口,生怕被人家笑话。”
“有这么夸张吗?”韩渝忍俊不禁地问。
“真不是夸张,人家那气质我都不知道怎么形容,反正就是有文化,待人特别谦和。他们老两口的工资也比我们高很多,他们说了,孩子们将来结婚房子什么的不用我们操心,也不需要我们出多少彩礼。江城那边结婚什么规矩我们也不懂,一切听人家的,就当让我家健生倒插门。”
“倒插门怎么了,倒插门挺好的。”
“对对对,是挺好的。”老蒋猛然想起眼前这位也是倒插门,忍不住笑了。
论子女教育,老蒋家简直羡煞旁人。
他儿子成绩好,上得是“韩打击”的母校江城大学。去年毕业的,毕业之后又考上了研究生。别人上大学要花钱,他儿子上大学还赚钱,跟着导师研究什么课题,据说前段时间还去东海参加过研讨会。
相比之下,自己家的子女教育简直失败到极点!
菡菡除了学习不好,什么都好。
在学校积极参加各类文体活动,乱七八糟的奖状拿回家一大堆,可每到期中、期末考试就抓瞎。
学习成绩总是倒数,韩工早就不好意思去开家长会了。向主任的心理素质是全家最强大的,被老师喊过去“沟通”了几次也不敢去学校了,学姐因为菡菡学习的事都快抑郁了。
以前每到节假日,菡菡还跟着外公外婆回来。现在因为成绩不好怕妈妈发飙,能不回滨江就不回滨江。
总之,这丫头彻底废了!
韩渝越想越不是滋味儿,沉默了片刻,调整了下情绪,意味深长地问:“老蒋,这么说孩子的事用不着你操心?”
蒋有为得意地笑道:“有亲家在,哪轮得着我操心。”
“嫂子快退休了吧?”
“快了,还有一年半。码头正在搞现代化,老祁本来就没什么文化,年纪又大了,跟不上时代,现在跟退休差不多,只能帮着打打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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