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修行僧常常选在凌晨人定之时,以解衣脱魂大法勾引俗家院那名女子性魂,去与他幽会。
是以请师兄今夜再来这边,我来为师兄安置隐蔽位置。
传授师兄的那几个小法门,还请师兄趁着时间未到,好生熟悉一番。”
苏尘临走之时,俗家院主事又对她叮嘱了一番。
对此,他自是从善如流,郑重答应。
回转以后,果然勤加习练那位俗家院主事传授给他的‘招魂定魄、阻截性魂’之法门,以待今夜凌晨催使此法,拦截去与军主院修行僧虚妙性魂苟且的俗家院女弟子。
俗家院女主事所传的两个法门,其实都甚为简单,基本不需认真钻研,只要看过具体施法方式,即能将之掌握在手。
那‘招魂定魄’之法门,名为‘魂来咒’,只需神志集中,诵念一段佛门经文,同时溢发自身一气,于虚无中架构一道通路,如此,在外徘徊,不能归体的性魂就会自动沿着气息通路,归于肉壳之中。
而‘阻截性魂’之法门,则名‘棒喝真言’,以真言‘吽’为核心,振发一气,可以棒喝性魂,而吽字真言带来堂皇正大之气,亦不会损伤性魂,只将之喝阻住,之后再施展魂来咒,就能将人在外游荡的魂魄招引回体。
魂来咒只是招魂法门,效用只此一项。
而棒喝真言,只需转化核心真言‘吽’为‘唵’,则会具备慑服群邪之伟力,使盘旋于己身,意图侵蚀自身的种种魔类尽遭棒喝,从而烟消云散,灰飞烟灭!
这两个法门,皆是苏尘白得而来。
对于这种平白得来的东西,苏尘的态度一向是多多益善,认真地将两个法门熟悉过几遍,已然烂熟于胸之后,便不再去管,自去柴房煮了粥饭,烹饪了一盘菜肴,把晚饭对付过去。
饭后,与俗家院女主事约定时间仍然未至。
苏尘就收敛诡体,以人身炼化了一番生灵血气。
犬神日渐强大,其所反哺而来的生灵血气也变得殊为可观,苏尘即便每日以血气锤炼肉壳,剩余之气息,依旧足以支撑他进行下一次的‘引气烧身’。
一般修行者初入门径,每日辛苦汲取一气,都不敢随意动用,只能留着进行一次次的引气烧身。
像是苏尘这般,可以直接挥霍气息,不断以气息锻炼体魄者,可谓少之又少。
自然,此中亦有苏尘身躯老迈,就算奢侈到用气息来锤炼体魄,其实也消耗不了太多生灵血气的原因。
不过他这副老迈身躯,就像是一个‘容器’。
最开始时,这个容器只能盛装一个酒杯那般液体的量。
但进行过一次‘引气烧身’之后,这个容器便可以盛装一碗水,只是此时容器内部遭到扩大,导致容器壁变得薄弱了许多,是以需要调集更多生灵血气来增厚容器壁,为自身加厚积累。
如此才能循环不断,进行第二次、第三次引气烧身,乃至最终褪去凡胎,踏入‘蜕凡’之境。
本觉师父曾言,苏尘这副肉壳犹如一个布满孔洞的漏斗。
唯有踏入‘蜕凡’之境,他身上那些会将气息不断浪费、不断溢散的孔洞才会得到弥补,变成一个真正可以盛装气息的容器。
此亦是苏尘需要不断用气息来锤炼体魄的一个重要原因。
一日不进行气息锻炼,他的身体就更快逼近枯朽之状态。
可以说,苏尘的起点远远低于任何一个正常的修行者,与他那些天赋异禀的师兄师姐们更是不能比拟。
但他拥有第二重‘诡身’,反而在另一个层面上,又稳稳盖压过了他的同门师兄们。
……
入夜。
万籁俱寂,夜深人静。
苏尘提着一盏灯笼,穿过漫漫山道,走去了与俗家院女主事约定的地点。
其实即便是在夜间,心佛寺诸峰诸院依旧灯火通明,走在山道之间,仍能见到一些僧众来来往往。
不过走在夜间的心佛寺,苏尘内心的不安感会更强烈一些。
而且虚海亦提醒过他,夜间最好不要在外面乱逛。
心佛寺纵然没有诡邪,却有野兽妖魔出没,还有一些嗜好以同门尸骸炼制种种法器的上师法王,也多会选在此时行动。
没碰上他们算是自己运气好。
但人的运气不可能每次都这般好。
苏尘今夜运气不错,一路提着灯笼走到女子俗家院,却是并未遭遇到什么凶险之事——即便有所遭遇,以他诡身状态,敌手也轻易奈何不得他。
“师兄来了。”
俗家院那位主事‘虚清’早就在一个隐蔽角落等候着苏尘,看到老者提灯笼而来,她松了一口气,连忙迎了上去。
“受人之事,忠人之托。”苏尘笑着回应,吹熄了灯笼。
虚清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神色显得比苏尘更要紧张几分,她连连运使了几个手印,便有一种昏蒙雾气从她身上溢发,将苏尘也都包裹进去:“此为敛息遁形之法门,被雾气包裹,轻易不会有人注意到你我。”
她提醒了一句,便沿着偏僻角落,与苏尘一前一后走进俗家院,很快又钻进了她在俗家院的居室。
苏尘鼻翼翕动。
嗅到雾气里若隐若现一股狐臭味道,这是虚清调伏之一气在他鼻间呈现的本味,也不知其所修真种得自哪个神圣座下?
话说,自己在心佛寺呆得这些时日,鼻间嗅到的种种气息之味道,多数让人闻之生厌,也就只有续明院几位师兄、师姐调伏气息散发出来的味道,能让自己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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