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谁的衬衫(十九)
睁眼,映入眼帘的是白色天花板,再把视线移开,是校医室普遍标配的蓝色拉帘。
季柏林抬手去揉头,稍微一动,他总感觉脑壳要裂开了一般。
“有人吗?”季柏林哑着声音唤人。
他好像休息了很久,想说话,却觉得喉咙干巴得慌,好像被人掐住似的了。
他挣扎着起身,穿鞋。
“有人吗?”
他又喊了一句。依旧无人回应。
季柏林一边揉自己的头发一边往门口走,他手刚按上门把,裤兜里响起一声声震动。他赶紧掏出自己的手机。
打电话的人是马胖。
马胖?
他这才恍然想起昏迷之前的事情。
杨奕被什么东西关在卫生间,他惊恐回头的那一刻,季柏林知道铁定不会是什么好事发生。
当时形势恐怖,季柏林他心理防线一时崩塌竟然吓晕过去了。后面的事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马胖?”
“季柏林,你现在是不是在医务室?”
“你怎么知……”
“别问了。无论如何,千万不要打开医务室的大门。无论是谁敲门或者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要开门!”
“哎你……”
季柏林话还没有说完,马胖就挂了电话。
他搭在门柄上的手连忙抽身回来。
这个不大的医务室除了白色就是蓝色,除此之外不见其他颜色,更不见除了季柏林以外的人。
季柏林站着不是,坐着不是,干脆就躺回了刚才的床上。
他细细回想这些天发生是事情,神不知鬼不觉在走神间又把杨奕发过来的图片点开了。
是那张被扣掉一块破损的墙面。
原来住的那个季柏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为什么学校里发生了那么多关于他的传闻,也是因为他,竟让一个宿舍里连续死了两个学生。是意外还是巧合,亦或者是阴谋?
还有武荆院长,她也是奇奇怪怪的。
这时候,马胖发来了消息——
「你现在赶紧在被子上写下一道符咒」
「图片」
季柏林点开马胖发的图片,是一张类似于驱魔电影里才会出现的血色符咒。
只不过这符咒也忒复杂了。
季柏林赶紧发消息给他。
「怎么画」
马胖:「找红色的液体画。如果没有,你就用自己的血」
季柏林:「到底怎么回事」
季柏林:「你们现在在哪」
等半天,马胖没有再回复。
季柏林心里不爽,莫名其妙的,全都莫名其妙!
还画符,还必须红色的。没有用血画?
这怕是没被脏东西害死,就血流身亡了。
他心生怨怼,快步冲向医务室的门破口大骂:“串串儿,什么破事都往我身上窜!这年头,读个大学容易嘛我!”
季柏林骂完还是不解气,他抄起椅子想往地上砸。眼睛瞟到药柜上,第二层一排的消毒药液。
这么多药液,总该有红色的。
他赶紧放下椅子,去柜子里找碘伏。
很快就在上面找到一大瓶标着碘伏标签的药瓶。
他刷刷赶紧又找到棉签。
一阵折腾,他才开始画符。
符咒是真凌乱。
碘伏被被子吸入,很快红色就变成橙红,甚至橙黄色。
就在画符的步骤就差最后一道。
医务室的大门被人剧烈敲响。
咚咚咚——咚咚咚——
要多暴躁有多暴躁。
季柏林被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跳,碘伏瓶子一下失手坠落,药液洒落,瞬间覆盖了符咒。药液缓缓晕染开来,好像被子里有什么人被杀死,血缓缓晕开。
红色的血花在白色被子上绽放,诡异而恐怖。
季柏林又惊又怕,他连忙拾起药瓶。
里面的碘伏已经所剩不多了。
门外的响动从未停止过。
季柏林不安至极,现在被子已经被污染了,想必符咒已经失效了。
“怎么办怎么办?”
季柏林一阵恶寒,他赶紧跑到隔壁床,他二话不说逮着隔壁床的被子开始画符。
但瓶子里的那点碘伏已经是杯水车薪。
季柏林一横心,抄起柜子上的医用剪刀就往自己手心扎。
鲜血汩汩流出,季柏林将用医药箱托着手,让血流进去,再用右手作绘。
门柄被外面的人扯拽的哐哐响,季柏林密汗急出,珠露密密麻麻的爬漫额头竟湿了他的刘海。
季柏林时不时不安的往门口瞧,手上却不敢轻易松懈。
很快,符咒就画好了。
就在最后一笔急匆匆落笔,门口的动静顿时消失了。
季柏林这才大口呼吸,刚才太过于恐惧,他竟然忘记了呼吸。
他捂住自己的手赶紧去找绷带,他走过的路都沾上了血滴的痕迹。
手机又开始震动起来。
季柏林赶紧会病床上拿。
又是马胖。
“季柏林,你听着,你现在赶紧披上画了符咒的被子跑!”
“跑去哪里?”
“不管你跑到哪里,只要离开宿舍楼就行,快!”
“好!”
“还有一个要提醒你,看见笔不要捡,不要跟任何人说……”
马胖话还没说完,手机自动关屏了。
糟了,手机没电了!
马胖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
季柏林怕了。
他除了听马胖的话别无选择。可偏偏马胖的话还没说完整,他只听到笔不要捡,后面的手机发出的关机提醒将他的话给掩盖住了。
再来不及多想,季柏林赶紧披上被子往外跑。
医务室处于寝室二楼,每层宿舍楼都有一个医务室。
通往医务室的走廊一直都是灯火通明,就算是全寝室楼进入熄灯状态,医务室这层楼都不会熄灯。
其实不熄灯也是有缘由,当年就是因为医务室这层熄灯,一个学生割腕未遂被人救下后护送过来的路上因光线漆黑,两人从楼上摔下来,一个当场折断脖子摔死,另一个割腕未遂进入昏迷状态的因为剧烈动作而加快血流枯竭而死。
就是这样通明而悠长的走廊,显得格外漫长而诡异。
现在走廊上一个人影都不见。
还好有灯光,季柏林总归心里不那么害怕了。
他飞速跑着,身后却突然响起医务室大门被用力关上的声音。
他咯噔一下,不敢回头,脚下更是加快了速度,跑的太快差点就左脚绊右脚把自己绊倒了。
与此同时,蓝色的隔帘轻微晃动,像是有什么东西钻进来似的。
那张被季柏林不小心用碘伏弄花的被子缓缓被什么吹开,被子垂下的更彻底,重心往后,被子跌落在地。
一张可怖的脸展露而来。
脸上的皮肤没有一处是好的,都是利物割开的肉绽血痕。
他满脸是血,胸口还在汩汩出着血。
他不断呢喃:快跑……快跑……
咻——
一声沉闷的插肉声。
一支红黑色铅笔从天花板上笔直落下,插穿了床上人的喉咙。
奄奄一息的人瞬间解脱,他的头随着身体完全松懈下来歪面门口。
沾染血锈色的眼镜框反光划出了一道悲哀弧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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