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南山一家被判连坐之罪,南山却是被人秘密救了下来,这救命之人正是薛若雪的父亲薛青。
薛青是父母的上级,也是过命的朋友,南山与薛若雪便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只不过南山那时只有八岁,而薛若雪也仅仅六岁,俗话说女大十八变,这从奶娃娃变成大姑娘,他就算是记得,要认也是认不出来的,这实在是怨不得他。
南山将她一把拉下,笑得温和,道:“一晃眼,都变成大姑娘了。”
薛若雪点头,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又一把抱住了南山的胳膊,道:“那时你不告而别,我伤心了好久好久,好在天可怜见,让我们又相遇了。”
谢必安见薛若雪久别重逢,温情脉脉的样子,自家大人却好像有些勉强。
他颇有眼力的凑上前,作揖问道:“大人,你们是旧时?”
南山点点头,不动声色地将手抽了出来,道:“儿时玩伴,未曾想还能重逢。”
儿时?谢必安掐着手指推了推,那怕是过了有百年之久,这姑娘这么痴情呢?
他笑得一脸欣慰,道:“那敢情好,薛姑娘待在鬼市可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大人现在是四十五司司长,自是可以为姑娘周到一番。”
南山适时的接茬,道:“对啊,若雪,你有何心愿吗?”
闻此言,薛若雪小脸瞬间垮了下去,委屈道:“南山哥哥这么着急的要帮我完成心愿,是不想见到若雪吗?”
南山一愣,瞥向谢必安,他刚刚是那个意思吗?
谢必安无奈扬手,他可是替他解围,这小姑娘硬是要这么理解,他也没法子。
南山干笑一声,道:“怎么会,若雪误会了。”
“南山哥哥要不是那个意思,那便是误会若雪了,”薛若雪眉头紧皱,言语可怜,“你是觉得若雪前来相认,就是为了找你攀关系的?”
南山又望向谢必安,这厮说一句话,怎么就整出这么多歧义来了?
谢必安也是一脸懵。
南山心下叹气,说道:“不是这个意思,怪我说错话,让你误会了,今后你若想说再说,我不会逼你了。”
薛若雪神色一顿,随后扬起笑脸,道:“谢谢南山哥哥。”
南山挠了挠眼下,被她这么一搅和,都有些忘记方才案件聊到哪了。
薛若雪却没忘记她来时的借口,道:“南山哥哥,你们是想知道十秃子童谣是什么吗?”
南山侧头看她,问道:“你知道?”
薛若雪点头,在鬼市待了这么多年,南来北往的鬼见的多了,也听了不少奇闻轶事,这大秃子童谣便是一则,其间故事实在诡谲,她不免记忆深刻了些。
“这十秃子童谣原曲其实是叫‘十兔子’。”
“......”
三人具无言,南山嘴角抽了抽,这曲子传颂的还真是越传越离谱......
薛若雪继续说道:“这是多年前苗疆那边的童谣,其实是有心之人暗讽当时苗疆王的统治昏庸无能写下的。”
“又是苗疆!”谢必安惊呼。
“传唱之人借用兔子间的争斗暗示苗疆王与仇敌的争斗。”
故事听完,南山陷入了沉默,其实事情很简单,苗疆王的手下借着他生病这件事情大做文章,借刀杀人杀了自己的仇敌,同时在其也暴露了底下人滥杀无辜、畏于强权的懦弱性格。
谢必安皱了眉,疑道:“所以凶手在行凶前唱一段这个童谣到底是何意义?”
南山心中越发的不安,有些不好的念头在他脑中升起,他敛眉,望向范无救,问道:“你去探查时,可有人提到过这个异常反应?”
范无救点头,道:“有的,不少人都说在案发当晚听到了这首诡异的童谣。”
凶手暗杀极风阁的人,定然是对阁内成员又一定了解,且依照行凶手法、龙蛊这些信息,最后将嫌疑人锁定在了大长老惠必刚身上。
而再依照三爷的说法,极风阁的重启,对钦天监无疑是个巨大的威胁,故综合上诉线索,南山觉得惠必刚必然倒戈到了钦天监里,这一切才说得通。
可依着这首奇怪的童谣,南山却觉得有些不对劲......有太多说不通的地方了。
“南山哥哥,其实这首童谣最诡异的地方是在这首歌的字数上。”薛若雪又开了口。
南山奇道:“字数?”
薛若雪点头,伸出手比划道:“对啊,这首童谣每一句的字数都是,五四五四五四五四,九七四八。”
南山皱了眉,问道:“这是何意?”
谢必安跟着记忆数了数童谣字数,还真是她说得那样,只是里面有有什么乾坤呢?
薛若雪声音放轻了些,眼珠子左右看了看,神神秘秘的凑上前,道:“我死我死我死我死,就去死吧!”
这字数的谐音还真如她所说的一样!
“天啊!”谢必安又一声惊呼,他抱着胳膊退后几步,道,“这也太诡异了,我起一身鸡皮疙瘩!”
薛若雪瞧着他的反应,掩唇哈哈笑了起来。
范无救却是冷哼一声,道:“耸人听闻的虚把式。”
南山沉默不语,如今圣上重视钦天监,此段童谣的传出,其实也是在暗讽当今朝廷。
把圣上比作了那只生了病的大兔子,而二兔子便是如今权势滔天的钦天监,可如果是钦天监暗杀极风阁的人,这童谣便是说不通了。
难不成他们还真是兔子,喜欢给自己挖坑?
谢必安见他不语,问道:“大人是怎么想的?”
南山摇头,道:“现在还有些事情没捋清楚,惠必刚现在还完全是个谜。”
他敛神,道:“今日已晚,先休息,明日再说。”
谢必安点点头,相信南山自有主张,他便转身去收拾休息的屋子了。
薛若雪本来还想拉着南山叙旧,奈何身子不争气,只能回了养魂瓶里养着了。
南山寻了范无救吩咐道:“差人查一查薛若雪。”
范无救疑道:“大人不信她?”
南山闭眼揉了揉眉心,道:“人心难辨,不得不妨。”
她方才一番言语听上去没什么不妥,其实是故意曲解他的意思,以此来掩饰或者躲过他的问题。
况且他当年找了她这么久,这回儿就这么突然的出现,实在蹊跷,就算她还是当初的那个小妹妹,可人心会变,更不要说已经过了百年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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