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宴文姝跟司宁宁交谈的内容,其实也没啥过分的,可问题就出在宴文姝在没有表明和霍朗之间的关系下,所有话语都是奔着司宁宁去的。
从未打过照面的两个人,说那些真的好吗?
再者说,司宁宁明显对霍朗有好感,突然出现一个跟霍朗走得亲近的姑娘,还说了那些听起来凌磨两可的话,前前后后确实很容易让人产生误解。
霍朗不清楚其中细节,却也依稀琢磨出一丝丝的不对味,可宴文姝是他妹子,几家关系亲近又是千里迢迢赶过来的,这事确实不好再纠缠下去。
“你想待几天就待几天吧,这事我自己会安排,你不要再插手。”霍朗弯弓眉蹙起,径直接过宴文姝手里的箱子走在前面,“另外等事后回京市那边,你给我奶奶、姥爷、几个舅舅姨丈带句话,就说我料理完这边事,会把人带回去让他们好好看,现在少些动作。”
这是霍朗的退让,也是底线。
宴文姝明白,“哦”地答应一声,咬住下唇眼睛古灵精怪地转了又转,“大哥,以前姥爷给你安排相亲你不愿意回去,是不是就是嫌咱北方姑娘膀大腰圆不够白?”
“地区身高不是绝对的。”霍朗冷淡睨了一眼宴文姝的小身板,“而且什么白不白?”
他是那种肤浅的人吗?
宴文姝扭扭脖子,“以前我也不觉得我大哥是这样的人,可现在我觉得我大哥就是。”
小时候毕竟一起生活了几年,宴文姝对霍朗的性子还是很了解的,霍朗那一个眼神她就知道是什么意思。
“而且大哥,你眼光真不错!”宴文姝双手竖起大拇指,神情赞许很是满意,“刚见着人的时候我还以为她只是空有其貌,后面说话虽然也没说到什么重点,可我就是觉得她厉害!”
司宁宁说话坦然,一码归一码,跟宴文姝前几天在县里见的那些人一点也不一样。
那些人一听她是从京市来的,又是跟在议员身边学习工作,那几天但凡见面就是点头哈腰,宴文姝都替他们觉得累。
宴文姝很有自知之明,虽然有点招架不住司宁宁,但她始终觉得更喜欢和司宁宁这样的人相处。
直来直去,有事说事多好?
弯弯绕绕的也绕不过别人,到头来最多面子好看一点,其实里子里早吃亏到老家。
宴文姝说别的事霍朗总是兴致缺缺,可说起司宁宁优秀,霍朗与有荣焉,很是赞同的点头,“是,你多学着点。”
“……”
宴文姝无语了,学着点?
那也要见着人不是?
这话里话外的都是让她“安分守己”的意思,她学个大头鬼啊!
宴文姝瞪了霍朗一眼,自顾自懊恼了一会儿,半晌又高兴起来,两手舞得跟花儿一样,“我回去一定要跟姥爷和舅舅他们说,大哥的对象皮儿有馒头那么白,模样长得像花儿一样,个儿不算矮,身材也纤瘦,还有文化!”
宴文姝叽叽喳喳一路,霍朗一直默许她对司宁宁的赞许,直到回到家门前,霍朗一手拎着箱子,一手扶上院门,旋身嘱咐:“到家了,说话注意点。”
为了让早苗禾谷健康成长,过正常人该有的生活,霍朗从未在禾谷和早苗面前提起已故战友的事。
包括最开始来H省之前,霍朗也是跟家人推心置腹沟通过,表明此去H省,他就是陈家的人,尽完职责之前会定时寄信回来报平安,非必要情况下不会回来。
其他时候非特殊情况,请求家人也不要联系他,为的就是避免走漏消息,回头别人说闲话传到孩子耳里不好。
东北外家一概支持霍朗的选择,只有京市独居的霍奶奶不情愿,但因霍朗的身世和陈家姐弟差不多,霍奶奶最后还是选择了尊重霍朗。
而在保护早苗、禾谷这方面,霍朗一直做得很仔细,将家里安排妥当之后,初来H省这边也是最先和公社进行了沟通,先后和公社、大队、生产队达成共识,才落户到第三生产队开启了又当爹又当妈的长兄生活。
霍朗的想法一直简单明确:
禾谷和早苗总有一天会了解到自身身世以及家人的去向,但那是未来,绝非现在。
霍朗调往H省的事,宴文姝多少知道一些。
从家里过来的时候,父母也曾嘱咐过宴文姝到H省后要与霍朗以同事或旧识相称,尤其是在那对烈士遗孤面前。
宴文姝清楚霍朗说这些话,是为了避免她说话出现纰漏,因此格外认真地点头许诺:“我知道的大哥。”
霍朗低“嗯”一声推开院门,禾谷和早苗不在家,家里静悄悄的只有院里两只老母鸡“咯咯咯”闲散走动。
宴文姝好奇探头探脑,“这儿真好,以前姥爷家就没这样,那儿哪有这么多的树啊竹子的?”
“那边是军区大院,平时要操练,树早都清理干净了。”霍朗推开堂屋大门,放下东西给宴文姝倒水,“往外走走,附近村庄还是能看见的。”
东北和其他北方平原可不一样,那边背靠大山脉,山多又大,多少人进去都出不来。
“这边入冬下雪吗?有那边大吗?”宴文姝点点头,目光打量屋里,嘴上跟霍朗随意唠着。
“也下雪,但下得不多。”
“哦!你忙什么呢?”
霍朗将竹床上堆积的衣服揣起,打算拿到后院井边去洗,“几天没回来,家里堆了些衣服,我洗出来给你收拾床铺。这边地儿不大,你将就着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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