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灰回头看见身后有鬼,由于距离太近,几乎是脸对着脸了,也无法细辨,只觉那神佛般的容貌像极了占婆王,而且对方的两只手已伸出来搭在了自己肩头,不由得毛骨耸然,立刻发了一声喊,就地向前扑倒,同时端起了手中的撞针步枪,此刻雷电已消逝在厚重的云层中,矿灯光束照过去只有遍地黄沙,没有任何多余的足迹,空寂的黑暗令人窒息。
其余三人被他惊动,也着实吓了一跳,齐回转身来察看,却不见任何异状,罗大舌头抱怨道:“我说咱没事可别一惊一乍的,吓死人不尝命啊。”
司马灰很难确定自己刚才看见的究竟是什么,但肯定不是雷电带来的虚像,因为在回头之前,就已察觉到身后有些动静。他将此事告之众人,“86号房间”虽然尸骨无存,但探险队并未彻底摆脱“绿色坟墓”的跟踪,下一个敌人已经出现了,它也许就躲在咱们身边。
胜香邻也一直感觉到有些难以言喻的反常迹象,还以为是精神过于紧张所致,此时听司马灰一说,才知并非错觉,问道:“你看到了绿色坟墓的首脑?”
司马灰摇头道:“我只看那张脸白惨惨的极是怪异,很像壁画神庙中的形象,可占婆王的尸皮面具已经在黄金蜘蛛城里被焚毁了,按理说它不应该再次出现。****总之这地方绝不太平,大伙都得放仔细些。”
胜香邻说:“解开地底极渊里的谜团。就能扭转这种被动受制地局面,时间拖延越久越是不利,所以咱们要尽快找到三公里之外的铁质物体。”
司马灰心想,在这距离地表10000多米下的茫茫沙海中,矗立着两个耳廓形的大铁坨子,几乎所有人都认为“罗布泊望远镜”下的铁质物体就是谜底。可它们究竟能有什么意义?又寻思长度将近百米,构造甚是简单,也不是失踪的z-615苏联潜艇,那会不会是两颗氢弹?不过氢弹好像也没这么大地体积,看来不走到近前,仍然是无从想象。
罗大舌头提议道:“我看这么耗下去也不是事。咱既然确认不了方向,干脆就每个人保持一百米间隔距离,同步向东搜索,要是运气好的话,也许就能找到目标。*****”
胜香邻说:“陨冰是天地形成时就出现在地壳内的巨大冰云,受地压影响爆炸后形成的空洞,其规模和结构都难以估量,在这没有参照物的黑暗中,罗盘只能提供一个大致的方位。矿灯地照射距离也不到二十米,相当于蒙上眼在沙海里摸索,没有任何成功的可能性。”
通讯班长刘江河也认为罗大舌头之策绝不可行:“咱部队上夜间急行军。也不敢让每个战士间隔100米的距离,那非走散了不可。”
罗大舌头说:“你们那是没打过丛林战,当初我们游击队钻到那遮天蔽日的热带雨林里,间隔十几步远就谁也看不见谁了,那时连长排长什么的,就在衣服上抹一种草汁子,味道迎风都能传出八里地。后边的人只要有鼻子。即使用黑布蒙上眼,也照样不会掉队。”
司马灰两眼一转。已然有了对策,他对其余三人说:“我看咱这队伍真是人多脑杂。让你们讨论个什么问题也都说不到点子上,最后还是得我来拿主意。先前我在洞道的联络舱里,看见有部a53型磁石电话机,线路直接通往地底。195年那支联合考察队,一定是背着线架子下来的,那20000延长米的白色线路,足以支持在三公里外与后方保持实时通讯。咱们只要摸着这条电话线找过去,肯定能抵达目标。”
司马灰说完,就找到随绳梯一同垂下地线路。此前众人为了躲避气象云,都急于攀下地面,那白色线路又被沙海覆盖,所以谁都没能发觉。这时看到电话线依然保存完好,仍可做为导向线使用,无不为之振奋,苏联专家团配有精确测绘设备,甚至还有探测铁元素的先进仪器,当年那支考察队行进的方向不会出现偏差。
众人当即拨开沙子,寻着那条不见尽头地“白色线路”徒步向东而行,这片存在于深渊底层的沙海,在亿万年来从未经历过枯燥的日月轮回,仿佛偏离了时间与空间运行的轨迹,只有远处偶尔出现的雷暴,像微弱地光般刚刚显现便又倏然隐落,而沙层下可能就是地幔的熔岩,热流向上升腾,使空气变得灼热,与苦寒的“罗布泊望远镜”洞道相比,带给探险者地又是另外一种严苛。
司马灰看四周虽然一片漆黑,但那黑暗里竟有种苍苍茫茫地感觉,可能是因为它实在太深远了,只记得先秦古籍中,对极渊里的描述是“有龙吐火,以照四极”,那应该是形容地幔里地熔岩向上喷涌,很难推测中苏联合考察队遇到了什么意外,走在这条探索终极意义的路途中,前方地一切都是未知,命运也随之变得叵测。
沙海中地形平缓起伏,司马灰等人惯于长路行军,这几公里的直线距离自是不在话下,不觉走到一处,流沙下浮出许多化石般的白骨,矿灯照过去也看不到边际,不知埋在沙海底下的部分还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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