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 喜事扎堆来。
比如聂昕之成亲后, 逆鸧卫的第一光棍安朗犀终于要成亲了。
日子定好了在一个月后,这回女方家庭及其本人没任何问题, 婚嫁双方是你情我愿,大概……
不会再出现什么“刑克”了吧?
郁容不由想起了安朗犀的表姐。
嫁入凌郡府,好不容易生了个儿子却是蛇胎的那位, 早些年便与其夫和离, 在安朗犀的暗中相助下立了女户,带着儿子单独过。
寡母孤儿日子不太好过,却也幸亏和离了。
前几年, 凌郡府因结党问题现如今已成历史云烟, 她若没有与那家子断绝关系, 怕不得遭受牵连,无辜落罪……算是因祸得福罢!
扯远了。
郁容会想到那位表姐, 纯粹是他暗搓搓地以为安朗犀会不会与之最终如何如何, 咳。
毕竟两人青梅竹马,郎有情妾未必无意。
反正这个时代表亲关系总有些暧昧, 再者就算考虑到后代,毋需顾虑, 他俩不存在真正的血缘关系。
不想,世事难料。
郁容转而摇头,觉得自己想当然了。
两人若真的有缘, 也不至于拖到现在还没在一起……
感情的事本就如人饮水, 旁人如何得知其间的冷暖?
不光是安朗犀成亲在即。
八年前就说自个儿马上可以成亲、并想早早相好对象、防止年纪大了跟其大兄一样没人要的盘子, 如今年过二十一,才终于定下于三月后在花朝节时举行昏仪。
郁容想想就好笑,盘子这年龄在旻朝也是晚婚了吧?
当然了,对聂家子弟来说,二十一未婚不算稀奇。
曾经的头号大光棍聂昕之且不提。
聂暄步其大兄“后尘”。
仗着身子骨破烂,官家不好支使他干活,整日东奔西跑在外浪得不要家,到现在一个看对眼的对象也没。
好歹捡了个便宜儿子阿福留待养老。
聂旦就更不用说了,比聂暄更会浪。
自西南鼠疫之后,郁容几乎就没见过对方几面,只从聂昕之那三不五时获悉其片段消息。
据说不久前,聂旦在西南浪够了,跑去了比西琴更西的西胡,把某几个对旻朝暗存不轨之心的国家搞得鸡犬不宁。
聂家的子弟们啊……
郁容有时候对他们挺无语的。
然而。
回忆起“历史”中大家的结局,他不自觉地心情柔软——
成不成婚的,都不紧要,只要大家伙儿平安康泰,活得恣意就好。
喜事不仅仅有亲事,郁容今日就接到了老朋友周昉祯,第四个孩子出生的喜讯。
听到这消息的第一反应,就是佩服:
当年闹出“云梦仙子”一事,周兄的身子被掏亏了不少,他一度担心别有什么尚未发现的隐患呢!
不承想,周兄真真厉害,八年生了四个……嗯,其妻主乌云大王才是居功至伟。
“公子。”管事敲开了书房门,说道,“主子从南海带回了一些土仪,你要不清点查看一下?”
郁容沉吟了片刻,微颔首没拒绝:“也好。”
说到南海土仪,就想到了“透明装”与“比基尼”——哦,不对,是鲛纱与天精宝珍衣——难免起了好奇之心;
再则他想起那几桩喜事,需得准备贺礼,正巧去库房看看有什么得用的好东西。
打定了主意便不拖延。
某晏安大夫遂搁下毛笔,收拾好写到一半的儿科论篇,起身跟着管事一起去往库房。
插句题外话。
八年时间,人与事改变良多。
就拿郁容自身来说,医术的提升不必提,文笔的进步亦是可观。
有系统布置的日常写作小任务,最主要的是有文言文“老师”聂昕之精心教导,他现在不管是写什么“小论文”啊,或者给周昉祯的《武林志》供稿,不说轻轻松松,至少对写文章一事,不会再有当年那般痛苦到隐约排斥的感觉了。
难产多年的《产论十三说》在两年前终于刻印发行了。
不过,这篇“论文”并非由周昉祯的“花边杂志”《武林志》刊载,也终究没采用私人刻书的形式推向普罗大众。
到底是官营医药局的“局长”晏安大夫,郁容现如今想写个什么医学论篇,根本毋需担心别人不买账了,咳!
与此同时,他在《武林志》上连载的“走近科学系列之医说神鬼论”,比如《尸蹷》啊《鬼击》等,一直持续有更新。
《产论十三说》太过专业化,读起来没多少趣味,非医者或者医学爱好者外,看得下去的人总归太少了。
相较之下,神神鬼鬼的故事“吸睛”多了。
采用这般写作手法,宣传医学知识(反对迷信)也算是另辟蹊径了。
没想到的是……
如今郁容文笔好了,故事写得越来越有趣,有说书人讲述他写的故事,往往只截取神神鬼鬼的前半段。
唉,想象很美好,现实有些骨感。
不管怎么说,郁容这些年里,断断续续写了不少的文章。
于是经由系统建议,他干脆便选定“写作”为第三副业了。
第四个副业则仍空置,反正人生还长,他年不过廿八,不必急着草草决定所有要做的事。
回到眼下。
在库房清点了好一番的南海土仪,郁容心情颇是愉悦,兄长果然深知他心,带回的东西,珊瑚也好、真珠也罢,还有一些特殊的矿石等,俱能作药用。
“李叔,这一间库房里装的是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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