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话说到, 面对古怪却本领高强的一众护卫, 芙玉一行人在打不过的情况下, 只得依照先前陆明琛留下的暗示, 无奈地返回客栈再做打算。
然而几个师兄师姐商议再三,却也没有想出什么稳妥的法子来。他们倒是想传通讯求助于自己的师门, 只是这一来二去也要耗费不少时间。他们这些人是等得起,但陵琛师弟怕是不行。
怕是怕天墉城的援手赶过来了,而陵琛师弟却已经被那不知容貌的张家小姐给“霸王硬上弓”了。
等到听闻客栈中的伙计说起今日这桩荒唐的婚事即将开始之时, 芙玉和秉横等人讨论了一番, 同样觉得这事情不能在拖延下去, 众人决定待天色稍暗之际, 混入宾客当中趁机劫亲。
为了稳妥起见,除却芙玉带队行动, 剩下秉横和其他两位师弟在客栈等候,顺带传讯昆仑山。万一出个什么事情, 也好让师门知晓前后因果才是。
夜幕渐深, 张老爷的大宅门前张灯结彩,人进人出, 往来之间笑声不断, 一副喜气洋洋的景象。
与旁人的婚礼不大相同,张老爷入赘女婿只在成亲拜堂那会儿露了个面便不再出现。
不过前来喝酒吃菜的客人们也未曾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或者说, 不太愿意管这闲事。谁叫这张老爷家大业大, 有钱又有势。为一个素昧平生的人打抱不平?这着实是没有什么必要。
此处宾客们举杯共饮, 欢声笑语,当真是热闹不凡。
而张府西苑,某一处贴了火红而张扬——“囍”字的屋子,却是安静的落针可闻。
身着一身新郎官吉服的少年被三节拇指粗的绳子绑在了床上,垂着眼帘,面色有些苍白,然而眉眼却是好看得紧,犹如画师笔下精心勾勒而出的山水画卷一般清逸俊雅。
似乎是担心这人逃跑,饶是新郎官身上的绳子已经足够结实,他的两只手腕中间,却还扣上了一条叫旁人看来便心生寒意的铁镣。
新郎官抬了抬手,这铁镣就开始哗啦啦的作响,在这静寂无声的屋子中显得有些吵闹。
新郎官垂首看着自己手中的铁镣,眉心微蹙,又转头看了看那被人扣得死紧的门窗,唇角
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
饶是谁面临被人抢亲,还被人关押在了一间不见天日的屋子之中都会觉得有些郁闷的。
新郎官陆明琛收回落在门窗上的视线,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假若他当时没有和那魔君交手受了重伤的话,面临这番境地倒也不是毫无还手之力。
而张老爷也十分古怪……
想到之前来过这房间的张家小姐,陆明琛凝眉不展,对方身上隐隐泄露出来的气息,竟然与逃跑的魔君有些相似。
如果这张小姐真的是魔君化身……回想起先前与魔君交战时对方的迟疑,还有如今自己的境况,饶是平日里并不自恋的陆明琛,也不由得怀疑起了对方是不是看上了自己。
思来想去,陆明琛还是觉得这个猜测不大靠谱,然而这魔君行为所表现出来的怪异到底是因为什么,如今可参考的资料太少,陆明琛一时之间也得不出什么结论。
不过如今最要紧的,还是解决自己被困在此处的问题。
正当陆明琛思索之际。门外忽而传来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随后一声沉闷的哼声。
陆明琛本以为是张家小姐或是其他敌对人物要开门进屋,然而听到外头的闷哼声,就明白了来人绝非他所想的人。
恐怕是有人打昏了守在门前的护卫,那么不用多猜,来人应当是前来营救自己的援兵了。
一声木门被打开的“嘎吱”轻响,一道修长的身影踏进了门中。
以防万一,这屋子的窗户被人用木板钉得很紧,在保持封闭的同时,也准确无误的遮蔽了从外头照射而入的月光。再加上这屋子中未点燃蜡烛这类任何的照明的工具,更是昏暗了几分,实实在在可称得上“伸手不见五指”这一范围。
好在陆明琛是修道之人,目力敏锐绝非常人,纵使处于一片漆黑之中却不受影响。
他抬眸看去,结结实实的吃了一惊,皱着眉头,神情有些愕然,“……欧阳长老?”
“……”来人未曾说话,而后走到桌前,抬手点燃桌上放置的蜡烛。
这一室黑暗顿时被这明亮的烛火所驱散,进门之人的样貌皆数展露在了陆明琛的面前。
此人眉眼与欧阳少恭很是相似,然而细瞧之下,却还是有所不同。
比方,他的眼尾末梢有着一颗如同胭脂点上一般的红痣,欧阳长老却从未出现过。
“笨。”他叹了一口气,一双如墨的眼眸凝视着他,眸底流转的却是一种温和的暖意,让人不由自主便生出了亲近之意。
对方的声音算不上大,然而放在此时安静的环境下,却十分清楚地落入了陆明琛的耳中。
陆明琛看着来人,定定地,却有些带着审视的目光。
待到来人朝着陆明琛缓步走了过来,站定在了床前,对着他勾着唇角,清清浅浅的笑了一下之后,陆明琛也笑了起来。
相较起对方微笑起来时,那种温温润润,好似上好的玉石般细致柔和感觉。陆明琛的笑容更像是在冬日里忽而逢来解冻机会的万物,俊气的眉眼顿时鲜活明亮了起来,整个人都仿佛在发着叫人侧目的光彩。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