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餐,刘长安给秦蓬按了按腿脚,拉扯了一番筋骨,然后秦蓬和秦雅南陪着刘长安在园子里散步。
秦蓬坐在轮椅上,秦雅南推着,跟在刘长安的身后。
秦蓬和秦雅南都看着他的背影,金陵有月色,一如百年前的很多夜晚,他的影子也拉的很长很长,身旁跟着一个学着他走路姿势,想要表现的稳重的小男孩,一个拉着他手指头,蹦蹦跳跳的小女孩。
恍惚昨日。
只是那个小男孩已经经历了百年的历史风云,那个小女孩也经历着对于普通人来说犹如神话的过往。
对他来说,却只是短暂的一瞬。
刘长安拿了毯子盖在秦蓬身上,顺便去倒了一杯热水给秦蓬喝了,夜里有点冷,在园子里曾经留下许多记忆的地方转悠了一圈,再回到耳房中围炉谈话,一直到晚上十点左右,秦蓬的秘书老周过来提醒了好几次,秦蓬才回去歇着了。
“老爷子,有件事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秦蓬看了老周一眼,“那就不当说。”
老周弯着腰点了点头,其实这事儿真是如鲠在喉,一个佣人报告老周,那老爷子从不肯透露身份关系的年轻人,在给老爷子倒水的时候,似乎往水里吐了一点口水。
这事儿太荒唐了,以至于佣人都不敢确定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只是这个佣人和老周沾亲带故的,才大着胆子找老周说了一嘴。
……
……
秦雅南和刘长安没有打算这么早睡觉,依然坐在火炉子旁边,包括秦蓬也都喜欢这种调调,寒冷的冬天,屋外湿湿冷冷,屋子里生着一炉火,坐在旁边说话或者不说话,感觉都很舒服。
这是打开暖气,让整个屋子都升温所不具备的感觉。
屋子里最暖和的只有一个地方,大家集中在一起,这才是家里温暖的感觉,就像刘长安客厅里的电暖炉,也能够把楼上楼下愚蠢的妈妈,愚蠢的小孩,还有愚蠢的小老太太集中起来。
“老爷子身体棒棒的,这个冬天是没有问题了。”秦雅南搓了搓手,脸上流露出安心的笑容,老人最难挨过的便是冬天了,这个季节离别逝去的老人总是比别的时候多一些。
“当然没有问题。”刘长安也点了点头。
“小时候,我们是不是也经常这样坐在一起闲聊?”秦雅南有些甜蜜地问道,这是她和哥哥专属的感觉,因为不管是曾经的苏眉,还是现在的安暖,她们都不是在还是一个小朋友的时候,就陪伴在他身边。
“更多的时候,是会教你们读书,让你们背书,子清比较老实憨厚,即便我在瞌睡,他也会一字不漏地背完书,再翻着书把我交代的文章读上几遍。”刘长安笑了起来,“你就有点投机取巧了,只要我不盯着你,就想办法偷点懒,读长篇的文章便是只取头尾,中间漏掉。”
“周咚咚也是这样的吗?”秦雅南有些娇气地说道,拉扯上明显不爱学习的周咚咚,这样会让秦雅南觉得自己偷懒的过往也萌萌的。
“周咚咚不这样,她字也不认识几个,都是我读给她听,念个开头她就睡着了。”刘长安笑了起来,“你倒是不会,有股聪明劲儿,我读书给你听的时候,还是挺认真的,经常能够比子清想的多一点,问题挺多的,而子清都是死记硬背以后,再仔细理解。”
两个人正说着话,刘长安的手机响了,竟然是上官澹澹拨了视频通话过来。
刘长安挂断了。
“你挂断干什么?”秦雅南奇怪地问道。
上官澹澹再次拨了过来。
刘长安正打算挂断,秦雅南眼疾手快地拿了手机过来接通了。
秦雅南便看到上官澹澹凑得很近的脸退后了一点,后仰着看了秦艳楠一眼,又凑近了镜头,大声地对秦雅南说道:“雅雅,怎么是你?我的小皇帝呢?”
秦雅南知道上官澹澹口中的小皇帝是指的刘长安,只是她看到上官澹澹的样子,便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他在旁边呢,刚才不小心挂断了电话。”
上官澹澹化了妆,秦雅南能够看到她的脸颊上涂着腮红,嘴唇红艳艳的,原本两条微微挑起来很有气势,让她在安静的时候感觉十分端正高贵的眉毛,被涂抹成了蚕豆的样子。
“让你别接通,你看到这幅样子,晚上睡觉要是梦到她了,那怎么办?”刘长安摇了摇头,确定了某个时间段他不可能在家里,他的电暖桌旁边便成了周书玲和上官澹澹的欢乐天地,在那里学习和交流她们蹩脚的化妆技术……趁着刘长安没有办法在旁边指手画脚评论。
周书玲比较保守和害羞,有自尊心,懂得矜持和羞耻,但是上官澹澹就有点欠缺自知之明了,她化妆以后总要自拍发个朋友圈,和刘长安来个视频通话也没有心理障碍。
有一次还十分自信地要保持着她的妆容,和刘长安,周咚咚一起去出席高存义的武馆开张宴席。
“你让他和我说话。”上官澹澹吩咐道。
秦雅南便把手机转过一边,前置摄像头对着刘长安,但是手机还是握在她手里,免得刘长安又挂断,惹得上官澹澹不高兴,然后怪秦雅南办事不力。
“什么事?”刘长安很好地控制住了自己脸部的肌肉,神色平静地看着上官澹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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