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怎么了?”燕丘见她进来就一直不说话了,忍不住问道。
祝一夕还是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凝视着自己手中的小彩娃,她也是多么想如西陵晔那般将自己的心意倾诉,可是她不能。
永远,都不能。
既然注定是无缘的,她该早日收心,她这般想着,叹息地阖上了眼帘,可眼前出现的却还是圣尊师父的样子。
亓琞从外面回来,正撞上飞林离开,便随口问了几句,过来敲了见无人应,便自己推门进来了。
“西陵太子又找你了?”
祝一夕惊惶地低头握紧手里的彩娃,生怕泄露了自己一丝一毫的心事,结结巴巴地回道,“在……在园子里撞见了,说了几句话而已。”
“只是说了几句话?”亓琞面色有些清冷,果真那西陵晔是不肯轻易罢手的。
“嗯,我把要说的都跟他说了。”祝一夕低垂着眉眼看着自己的手,不敢抬头再去看他的眼睛。
亓琞薄唇微抿,淡声道,“这样的事,再有下次,他必须离开。”
“应该不会了。”祝一夕道,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西陵晔也不是那么胡搅蛮缠的人。
亓琞看着看,微微蹙起眉头,总觉得她今日有些奇怪,平日里她说话都是会看着他说,今天却从他进门她都不看他一眼,似是在掩饰着什么。
“那为何不敢看着我说话?”
祝一夕抿唇沉默了片刻,小声道,“眼睛疼。”
这么一说,亓琞自然也不会再怀疑旁的,走近道,“抬头我看看。”
祝一夕平息下心情,这才抬起头来,眼伤尚好痊愈,看到的也只是个模糊的人影,只是看在眼中却还是让她呼吸有些失常了。
“大约是方才出去,不太适应外面的光线,明日待下午了再出去,以免阳光刺眼。”亓琞认真瞧过了她的眼伤,嘱咐道。
“是,圣尊师父。”她说着,复又低下了头。
亓琞微一垂眼,便看到了她手里拿着的彩娃,想起她在大漠带回那两个彩娃的高兴样子,眼神也随之柔软似春水。
大约是他多想了,虽然西陵晔与她相识多年,但她入门以来却还是听他的话的,想来与西陵晔与不会有什么太深的纠葛。
“为师活生生在这里,你拿着那东西要玩到什么时候?”
祝一夕抬眼看了看说话的人,嘀咕道,“师父又不能玩。”
“昨日不是说要出去,西边山上有处蝴蝶泉,可要去?”亓琞问道。
“去。”她立即回道,她都已经在这庄子里憋了好些天了。
亓琞朝着她伸出手,五指修长,如同是上好白玉精心雕琢,祝一夕怔了怔伸手搭上他的手,由着他牵着自己下了床榻出门,而后御风而去出了庄子。
习习凉风扑面而来,可握着她手的掌心却温暖得让她心悸,她微微仰头看着近在咫尺的模糊轮廓。
“看什么?”亓琞被她盯了半晌,问道。
“我好像,好久没有看到圣尊师父的样子了。”祝一夕说道,可是他在自己脑海里的样子,却依旧清晰如昨。
他微笑勾起唇角的样子,他沉肃清冷的样子,他拿她没办法无奈的样子,每一个模样,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再过几日,眼睛就会好了,自然看得见。”亓琞道。
“嗯。”祝一夕点了点头,转头望向了前方。
其实,她能不能告诉他又如何呢?
只要她还能在他边,还能有他时常带她去看天地的各种风光,还有她总是这样牵着他的手,一切……足矣。
不一会儿,亓琞带着她御风落了地,指了指前方,“就在前边了。”
他说着,牵着朝着泉边走去,泉池依山,池边一颗郁郁葱葱大树,无数的蝴蝶栖身在树上,像是开满了绚丽奇妙的花。
祝一夕眯着眼睛,却还是看不清他说的蝴蝶,有些郁闷,“师尊师父,我看不见。”
“等着。”亓琞说罢,一抬手轻轻拈住一只蝴蝶的翅膀,“手伸出来。”
祝一夕乖乖伸出了小手,只觉手上放上了什么东西,她小心翼翼地端在眼前,虽然还是看不太清楚,但依稀从模糊的色彩看得出是只很漂亮的蝴蝶,小小的脸上缓缓漾起甜甜的笑貌。
“好漂亮。”
亓琞施了术法,蝴蝶在她掌心盘旋不去,瞧着俏脸上甜美的笑,向来冷肃的面上也染上了温柔。
祝一夕凝神细细听着,虽然看不太清楚,但依然从声音中可以知道,周围着许多在飞舞的蝴蝶。
“我眼睛好了,可以再来看吗?”
“当然可以。”亓琞浅笑道。
祝一夕由他牵着在草地上坐下,闭目听着蝴蝶飞舞的声音,笑着问道,“圣尊师父,说书的人说成仙了,可以变成很多东西,变树变鸟变蝴蝶都可以吗?”
亓琞闻言失笑,“不能,成仙只是活得比凡人长,修为能力胜于凡人罢了,变不得什么东西。”
祝一夕失落地叹了叹气,道,“那当神仙多无聊。”
“神仙要做的事情很多,要维护三界六道的稳定,要提防魔族的野心,要管这天下万民……”亓琞浅笑说道。
“看来,当神仙也没有除了长生,也没什么太大的好处,不好玩,还累人。”祝一夕又叹了口气,若不是自己被逼上了这条路,大约她对这些真是提不起什么兴致的。
亓琞只是浅然笑了笑,没有再给她解释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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