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不给力,区区郡王都制不住,还敢自称至尊,明珠顿时鄙视起来。
“就算是……”皇帝心里阴暗,坚定地认为齐凉这是开了嘲讽,艰难地说道,“你也得上朝。”
肾亏怎么了?
很了不起么?
很有赦免权么?!
皇帝陛下也肾亏,还不是得兢兢业业地上朝?
都是天涯肾亏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何必互相伤害?!
皇帝仰头感慨了一下这负心的龙生,脸色越发不善地说道,“这是皇命!你不听一个试试看!”
见齐凉冷哼了一声扭头,半点没把自己放在眼里,起身非要坐在明珠身边黏黏糊糊地握着她垂在肩头的一缕长发阴沉脸不开心,皇帝陛下眼睛都要瞎了,越发羡慕嫉妒恨地看着这两个小的,磨着牙说道,“朕还听说,你们闹得厉害,还威胁宗室了?”宁王这两天到处往各家宗室诉苦,说的都是齐凉与明珠不孝。
不过信他的不多,笑话他缺心眼的不少。
不是谁家都有勇气,这么缺心眼儿把家丑往外秃噜的。
且宁王妃从前是个小妾,生的是个庶子,一朝得势想干掉发妻嫡子,这谁不知道呢?
宠妾灭妻有理啊?
宁王竟然有脸颠倒黑白,被个妾使唤得滴溜儿转,可见不仅蠢,还不是什么好东西。
至少有一半儿人家的女眷,不许家中夫君与宁王一起玩儿了。
跟这种东西厮混在一起,日后学着他宠妾灭妻,虎毒食子,那这些嫡妻还不是上吊去呀。
一时间,宁王就成了许多人家敬谢不敏的人物。
皇帝统领天下什么不知道呢?自然也知道宁王卖惨却碰了一鼻子灰,幸灾乐祸与皇后当个笑话儿笑了很多天,这才叫做得不错的齐凉与明珠一同入宫,发誓要摆出长辈的模样儿来劝谏一番。
此时皇帝便威严地端坐,喝了一口茶,很有皇帝范儿地说道,“你们不要闹得太厉害,小小年纪,戾气怎么这样重?宗室里头都是你们的长辈,就算威胁了,也不能叫人看见呐。”
最后一句,皇帝陛下彻底原形毕露。
不给看见的都是白莲花儿来的。
“知道了。”明珠哼哼了一声,魔音灌耳得厉害,只求态度端正好叫皇帝赶紧闭嘴。
“呵!”齐凉便冷笑了一声,突然问道,“有人与陛下抱怨了?”
他一脸要去寻仇,皇帝哪儿敢卖了那可怜的跟自己抱怨的宗室呀,边摇头叹气道,“人家是来告宁王一状的,没怎么说你,你饶了人家一次罢。”
那宗室乃是暗中来皇帝面前状告宁王的,皇帝可不能卸磨杀驴,他顿了顿,脸色便铁青了起来说道,“朕本以为,降了他的爵位,他能够警醒,却没有想到,他竟然还执迷不悟!”这真就是跟皇帝对着干了,皇帝心里高兴才叫见了鬼呢。
“不就是个爵位么。”明珠觉得宁王十分小家子气。
“你在宁王面前可不是这么说的。”装什么清高啊,皇帝顿时无语地说道。
口口声声说生两个儿子,一人一个王爵的,忘了是谁了?
“他叫珠珠当头棒喝,也立不起来了。”皇后觉得明珠十分可爱,不过叫皇帝握住了手竟不能去摸摸明珠的小脑袋奖励一下,只与皇帝笑着说道,“珠珠一言一行都是按着规矩来,并无逾越之处。只不过是宁王偏心,偏心这种毛病,谁能治得好呢?”
她沉默了片刻,便与明珠说道,“你叫她去你婆婆墓前磕头,这很好,你的心我明白。”她眼眶有些发红,显然是伤感了。
佳儿佳妇,琴瑟和鸣亲密无间,若这些能叫她那个死心眼儿的妹妹看见,该多好?
“您放心。”明珠就没头没脑地说道。
她没有多说什么,可是皇后却觉得听懂了,有些欣慰地颔首。
可是皇帝听不懂啊,他也不想听懂,他的眼睛都落在皇后微红的眼角,抿了抿自己的薄唇。
他想要安慰皇后,可是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为好,垂目想了想,突然想到自己还有一终极武器没有动用,竟眼睛一亮,抬头叫内监去叫宁王入宫。
他脸上带着几分阴险地在宫中守株待兔,等着宁王入宫收拾他,然而宁王自己却不知道的。
他此时正有些疲惫地坐在一间十分精致,到处都是美丽的轻纱与花朵儿的屋子里,看着对面紫檀木雕花百子千孙莲花儿图样的拔步床上,人形消瘦憔悴到了极点的宁王妃,心里忍不住有些怜惜。
他看着宁王妃那用团扇掩饰着的嘴,想到回府之后看见的宁王妃那狰狞的下半张脸,怜惜又慢慢儿变少了些。
不过宁王妃到底是他宠爱多年的人,他心中不忍,握了握宁王妃的手。
“王爷……”带着几分檀香的手,落在宁王的手背上。
可是宁王却下意识想到兰儿身上的那迷魅的花香。
他眼神恍惚了一下,方才拍了拍宁王妃的手。
宁王妃并未发觉宁王的失神,还依旧停留在自己的伤感里,此时艰难地将头枕在宁王的肩头流着柔弱的清泪低声说道,“日后,叫贱妾如何在外头走动呢?阿凉夫妻这样对待咱们,我真的很害怕。”
她是真的害怕了,害怕齐凉真敢杀人的狠戾,也害怕明珠那张比刀子还叫人脸皮疼的嘴巴。只是她依旧很不甘心,想要再博一把。她隐忍了这么多年,唯一希望的就是真正成为这个王府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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