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车上坡的时候,你不肯让我下来,你说,你要载着我,为了我,翻山越岭。
那段上坡路,很陡,很长,就像我们的未来。
你骑车骑得很辛苦很艰难,我清晰地感觉到你身体肌肉每时每刻都紧绷着在使劲在尽力,听到你渐渐因筋疲力尽而沉重的呼吸。每吸进一口冰冷的空气都是很痛苦的吧!
可你却一直坚持着,不肯放弃。
可是很累吧!很痛吧!
因为我坐在后座上,因为我是你最沉重的负担!
为了我,翻山越岭,这么巨大的荣耀,我心领了!
只是,滑旱冰,骑单车,已经不是我这个年龄的女人适合做的事情了!
我会永远记住那世界上最美的日出和那温暖的感觉。
枫。”
我的心难受得像是被揉进了沙子,灼热地疼痛,却又隐隐不安,不会是有人在其中做了什么吧?
周迹依旧是留在店里打工,丝毫没有想要辞职的意思。
他已经用尽了一切的办法,却仍旧是找不到尹丹枫的踪影,她就像从来没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中一样,悄无声息,毫无预兆,消失得无影无踪,真正的无影无踪。
可周迹却总是盼望着,或许有一天,她会回来。所以,他要留在这里等她。
他说,他怕她回来的时候找不到他。
我和心娜听了,都很难过,想劝他不要这么执着。可是,他只是凄然一笑,继续执著地望着店门口,期望着或许下一秒,尹丹枫能出现。
但是很多秒过去了,很多小时过去了,很多天过去了,店里来来往往进进出出那么多人,却再也不见尹丹枫,甚至连一个类似她的身影都没有。
于是,周迹眼中仅有的一丝丝希望也越来越渺茫,最终彻底破灭。甚至连眼中显而易见的悲伤都渐渐消散。
他整个人的情绪,愤怒,悲伤,爱恋,痴望,希冀,一切一切都逐渐平息,他似乎又回到了以前那个温润如玉柔和内敛的大男孩,只不过眉宇间深刻的伤痕是难以愈合了。
好些天后的一个晚上,周然来到店里,说很久没见到周迹了,来看看。
说话间,周迹静静地从后面的员工间走了出来,见了周然,温温地笑了笑,只是他的魂魄似乎比他的躯体慢了一步。
周然怔了怔,她没问我他怎么了,而是问:“他这样子多久了?”
我一开始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怪异,答道:“有一段时间了,而且,这还算是好的了。头些日子,他一直从早到晚地盯着门口!怎么劝都不听!”
周然沉默了,皱着眉,所有所思的样子,没有再问我。
梁心娜却有些狐疑地打量了一眼周然:“你怎么不问她,他为什么会这样?”
周然愣了一下,眼神有些乱,不尴不尬地说:“对啊,小果,他,他怎么了?”
我没有回答,狐疑地看了看她:“周然,你该不会是……”
周然很紧张地盯了我一眼,暗示周迹还在附近。我没有把话说完,却更加确定一定是周然做了什么。
周然平复好情绪,转身对周迹说:“周迹,今天星期五,晚上回家吧!爸爸妈妈好久没看见你了!”
周然平静道:“好!”
话音刚落,就传来梁心妮讥诮的笑声:“回什么家啊?也不看看和你住在一个屋檐下的周然对你做了什么?”
花枝招展的她笑盈盈地推门进来,一瞬间刺骨的北风席卷了整个小店,我不由得一阵哆嗦,脸颊像被匕首划过一样刺痛。
我,周迹,梁心娜,栗田野同时讶异地看着笑得若蛇蝎般的梁心妮,随即,目光落在周然的脸上。
周然见了梁心妮,竟不寻常地有些慌张,脸色也清白了一下。
栗田野似乎瞬间反应了过来,大步走过去,拉住周然的手臂就把她往外拖:“周然,我有点儿事要跟你说!”
但是,
“等一下!”周迹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他上前几步,在周然面前站定,无声地看着她,笼罩在他冰冷目光里的周然似乎轻微地抖了一下,但,一秒钟之后,她抬起头来,坦然地迎上他的目光。
周迹沉下了声音:“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梁心妮立马插嘴,得意道:“意思就是我告诉她尹丹枫是个什么样的人之后,第二天尹丹枫就消失了!这么清楚还……”
“你给我闭嘴!”周迹突然间狮子一般怒吼,气势凌厉正如刚才开门时涌入的北风。一向温润的周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吼过人。
所有人都不寒而栗。梁心妮吓得脸色有些苍白,闭了嘴,不敢再发声。
站在周迹面前的周然却依旧面无表情,勇士一般承认:“对,是我!”
“为什么?”周迹听了她的话,忽然间脸上满满的全是悲痛,不相信那个一向疼爱他的周然竟然会背后捅上他一刀,“你对她说了什么?”
周然依旧是风云不惊,认为她做的事是极其正当的:“她比你大六七岁,我已经忍了。可是,她做过小太妹现在和黑道纠缠不清,死过未婚夫现在还想着他,傍过有钱人现在还有牵扯,而且,她还堕过胎,是你陪她去的。”
而周迹并不认为这是些什么理由,悲愤道:“为什么要逼她走?”
“我没有逼她!”周然的声音冷静到可怕,“是她自己走的!”
周迹这种低段位的选手遇到周然这种精通化骨绵掌游刃有余打太极的人,彻底失控了,他几经抓狂地大吼:“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管我!凭什么干涉我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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