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对方人多,又是两家,赵慕慈便也想给自己找个律师,毕竟又做受害人又做律师,实在有点分身乏术。然而事出仓促,想来想去,她讲电话打给了久未联系的May,她在智诚时期关系比较好的同事。
寒暄几句,大致将事情说了一遍,便问道:“明天上午能不能陪我去一趟?我怕一个人忙不过来。回头按小时付你律师费。”
May在电话那边笑了:“真客气。看来不去都不行了。不过……明天我约好带孩子打针,下午要带他们去上课,确实走不开,对不住。这样,你信得过的话,我给你找一个靠得住的刑事律师,陪你去一趟,也不算律师业务,就当是朋友间的陪同,到时候你给人包个红包就行了,怎么样?”
赵慕慈:“行。要女的,女的最好。”
May:“明白。”
两人再聊几句,May免不了同情和抚慰的话,两人挂了电话。不一会儿,May发过来一个律师的电话和微信名片。赵慕慈谢过,跟这位韩律师联系上,两人交流一番,谈好明日角色和分工,以及谈判目标和底线,约定周六早上八点派出所门口见。
到了周六早上,赵慕慈见到了这位韩律师,倒是落落大方,谈笑亲切。两人进了派出所,见到了负责办案的警官。赵慕慈补交了证据之后,便跟韩律师在办公室等,不一会儿警官进来说对方人已到齐,两人便起身往另一件大会议室走去。
一踏进这件会议室,赵慕慈便感到气氛不同寻常,因为会议室的一边乌压压坐了足足六个人,赵慕慈不禁庆幸自己没有图省事只身前来。坐定之后细看,肖远,肖远爸,肖远这边的律师,郑玉,郑玉爸,以及郑玉家请的律师,都在了。两位律师都是中年男士,一个体型略微发福,一个脸上皱纹密布,两人皮肤都黝黑,赵慕慈心知是常在外出差跑的缘故,想来也是经验丰富的。
目光触及到肖远,几日不见,他憔悴了不少,也瘦了很多,看向自己的眼睛里包含了太多东西,翻译成语言,大概就是他发给自己的那些消息,打给自己的那些电话了。赵慕慈不免被勾起情绪,忙掉转头,看向别处。郑玉却一直瞧着自己,看起来气愤又怨恨,像是要吃了自己一般。被郑玉这样一瞧,赵慕慈倒是激灵清醒了,重新回到了由愤怒驱使的冷静中。
警官说话了:“现在双方当事人都到了,该做的前期沟通,我这边基本都做了,被害人愿意过来跟你们谈一谈和解的事,那犯罪嫌疑人你们这边先说一下吧,说说你们的和解方案。”
郑玉这边的律师说话了:“我就作为我们这边的代表,把两家的这个共同意思说一下吧。”
警官允许,于是这位律师开始说了。书面道歉,自然是可以的,并且已经带来现场;赔偿方面,简单的说,就是基于上次谈的方案,三十八万元的基础上再加两万元,作为本次和解的诚意。
警官看向赵慕慈这边。赵慕慈垂目沉默不语,半晌讲道:“第一,书面道歉,我希望由犯罪嫌疑人亲自对我念出来。第二,上次的和解方案,本来是我准备息事宁人,给出来的一个善意的方案,结果却遭到了犯罪嫌疑人加倍的语言羞辱。还有犯罪嫌疑人在我住处损坏的那只表和我的奖杯、荣誉证书,给我在精神上造成了很大的损害,这些我上次都没有算进去。所以这次的和解,仅在三十八万元的基础上加两万元,并不能体现犯罪嫌疑人的诚意。”
警官:“那你觉得多少合适?”
赵慕慈:“对方要和解的,以他们的意见为主。”
郑玉爸讲话了:“这样吧,四十五万,可以吗?”
赵慕慈没有说话。韩律师开口了:“五十万?”
郑玉爸抿了一下嘴。还未说话,郑玉开口了:“赵慕慈,你别太过分!你这个女人,你太狠了你!你把我妈送进去就算了,肖远跟你是男女朋友,他妈你都狠得下心送进去,你真是蛇蝎心肠!怪不得肖伯母死活不喜欢你,你就是个毒妇!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张口闭口就是钱,你就是想发难财,讹我家的钱!把你的利益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无耻,下流!你会遭报应的!”
警官忙制止,说道德的东西今天不在这里讨论,现在主要是进行刑事赔偿和解,郑玉爸也不断的喝止郑玉不让再说。郑玉发了狂,哪里肯听,直直将这些话全部飙出来才停下,然后喘着气怨毒的盯着赵慕慈。
赵慕慈早寒了脸。韩律师:“讹钱?我们怎么不讹别人?现在知道痛了?知道可惜钱了?有本事当初别干那欺负人的事儿啊!鞭子没抽在自己身上,那是不知道别人疼的。现在轮到自己了,就乱喊乱叫?说话将心比心,讲点良心,别只顾着自己。”
郑玉:“你算哪根葱啊在这里叫?你是她律师吧?别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是被人拿钱哄着汪汪乱吠的一条狗!”
“住口!”郑玉爸一声怒喝,吓得郑玉登时不敢再说。即便这样,对面坐着的两位律师也还是面色一变,明显不悦了。
郑玉爸开口:“对不住,小女无知,还请……各位见谅,实在对不住,请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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