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墨的生魂慢慢地从蜃珠之中飞了出来,漂浮在空中,他睁开双眼的时候,眼神还有一瞬间的迷惘。
“龚墨?”
罗什试着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龚墨”皱着眉像是没有睡醒,下意识的抬手揉着自己的眼睛,他只觉得身体重得很,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听见罗什喊他,睁眼去看,却发现自己的师父正光着膀子在下面仰着头看他。
“龚墨”低头看向自己,立刻意识到他并没有回到肉体中去。
他也没理罗什,而是看向被罗什握在手中的东西,那玩意还流转着淡淡的彩光,梦里自己见过的那丝线如今正从那颗珠子中延伸出来。
“龚墨”心下一动,似乎对那颗珠子有所感应一般,抬手一招,蜃珠就自动飞到了他的手中。
龚墨立刻感觉到这东西仿佛已经和他构建出了什么联系。
罗什揉了揉仰得有些发酸的脖子,不耐烦地喊到:“臭小子,搞清楚什么状况没,这蜃珠你是不是能用啊?”
“……”龚墨正沉浸在一种有些玄妙的感觉当中,被罗什这一喊登时回过神来,学着他的样子咂咂嘴,心下一动,便见那些被丝线操控的生魂,开始慢慢地落回他们的肉体。
“好家伙,你小子真够能的。”罗什立即乐了,蹲下来查看那些人的情况,“不错、不错,孺子可教。”
过了片刻,龚墨低吟一声,睁开了眼睛,双眼一片血红。
罗什伸手把一脸苍白的龚墨从地上拉起来,仔细地打量着自己的徒弟——一脸菜色,活像古时候被妖怪吸干了精气的书生。
“剩下的交给你了。”龚墨只觉得头晕眼花、全身无力,太阳穴突突的疼,留下这一句后,踉踉跄跄地走回物业办公室,一头栽倒在沙发上,给罗什上演了一出秒睡。
罗什生怕这小子半路给自己摔死,跟在后面护着人直到躺下,眼瞅着他闭上眼呼吸就平稳起来,忍不住咂嘴,难得好心的把徒弟的大长腿抬到凳子上放好。
确认龚墨没有情况,罗什便不在房间逗留。
他回到花园里,操纵着光影又把所有人都送回来原处,这一次真是送得小心翼翼,毕竟魂归本体,那些人随时都可能会醒——如果睁眼看见个会发光的大光头,不知道会不会心肌梗塞。
好容易善后完毕,罗什也没去休息,就坐在塑料板凳上玩消消乐,顺便留意着龚墨的状态。
那颗蜃珠在龚墨回到肉体后,就跟着融进了他的身体,眼下也不知道是什么境况。
如此一晚终是有惊无险的过去了。
第二日一早,谭旭就被闹钟叫了起来,睡眼惺忪地揉着眼睛差点从铁床上翻下去,抬头看着物业办公室一时间还没回过神来。
“早,昨晚睡得怎么样?”
罗什刚从外面抽了根烟回来,刚拧开一瓶矿泉水,就见谭旭醒了,便转头跟他打招呼。
“还、还行?”
谭旭下意识地拢了拢被子,有些尴尬,这才想起自己昨天晚上是睡在哪的。
他忍不住开始回想昨天的梦,好像有梦见去了深海,但是醒来前,他好像是在南极看极光?
他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有些窘迫地看向罗什:“昨晚似乎做了很多梦,我好像还梦见会发光的和尚抱着我跳舞。”
罗什还没咽下的矿泉水立刻从鼻子里喷了出来。
“咳咳……你们小区的事情,昨晚已经处置完了,以后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了,不过梦这种东西,咳……有的时候跟人本身有关,你如果还记挂着这件事,就有可能还会梦见,总归过段时间也就没什么问题了。”
罗什好容易平复了咳嗽,拿纸擦干了脸上的水,一边和谭旭说话,一边转头看着被自己咳嗽声吵醒的龚墨。
“这边委托就这样了,后续如果有什么其他需要帮助的,可以再来和我们联系。当然,我们也由衷地希望不会再出现这类情况了。”
罗什笑得很随意,他比龚墨看着年长些,很有岁月沉淀的成熟魅力,让他看上去干练又可靠。
谭旭先是愣了一下,旋即激动地踩着鞋站起来:“真的解决了?”
罗什也不笑话他两只鞋穿反了,只把昨晚的情况大致说了一下,略去了蜃珠是从哪里来的这一段。
谭旭开心得不得了,自从开始做深海噩梦以后,他连看见水都觉得头皮发麻!家里只要是水里生的东西都不吃了,真真是留下了好大的阴影。
谭旭激动得两眼冒光,结结巴巴让他们等一会,然后一溜烟地跑了出去——出门的时候差点因为穿反了鞋子而摔个狗啃泥。
等谭旭出去,龚墨才从沙发上坐起来,捂着发疼的头呻吟,一张脸臭得很。
“怎么样,小子,还走得动不?”罗什打了个哈欠,狠狠的伸了个懒腰,看着还算精神。
龚墨脸色黑得像锅底,都快出墨了。
听罗什问他话,也就点了点头,一个字都没说的又靠在沙发背上打起瞌睡来。
知道他现在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罗什也就放下心来,抖着腿又开始看视频。
过了十来分钟,谭旭就高高兴兴地冲了回来,一脸喜气挡也挡不住,丝毫没有昨日刚见面的那种拘谨畏缩,激动得眼里都有泪了。
“我老婆不记得做没做梦,但我闺女说昨晚梦见去参加了明星的演唱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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