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霍拉克,这是对烈阳教派战士们的称呼,而我,和我的兄弟也曾是这群战士中的一员。
可是现在...看着派拉斯的尸体,阿特瑞斯默默的跪了下去,他此生跪过了无数次,败过了无数次,但是却从未有过一次屈服,但是此刻,阿特瑞斯只感到了疲惫,跪下之后,他甚至就不想再站起来了,他的眼睛充血,四肢酸软,大脑昏昏欲沉,身上被冻的发紫发红,手臂和耳后长满冻疮,至于脚,阿特瑞斯已经懒得去看了。
如果能活下来,他的这双腿也失去了作用,他会截肢,然后或许会成为一个等着老死的拉霍拉克战士,一个败了一生的老残疾,他会成为族人们的笑柄,而胸口上的星图也不再是荣誉和信仰,而是一份耻辱。
但,不是族人们以老残疾的胸口上有了星图而感到耻辱,而是老残疾为自己的胸口上有着这份星图而耻辱。
天神,不值得人类信仰。
话说,阿特瑞斯已经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天没有睡过一次好觉了,
十死无生,这就攀峰巨神峰的过程。
所以那些家伙成功了的家伙到底是怎么活下的?
还是说,不同的星灵对待信仰着的方式也不同?
抛开那些念想,阿特瑞斯疲倦的自言自语:
“派拉斯,我的兄弟,我好像不能带你回家了,对不起,他正在侵蚀我的身体,我,不知道我还能够坚持多久。可怜的伊乌拉啊,抱歉,是我的任性带走了你的派拉斯,是我让你失去了心爱的丈夫。”
“我不该相信...不,这就是我的错,无关星灵和野蛮人,是我太弱小了。”
呢喃声响彻在风雪里,暴风雪如刀子般划疼了阿特瑞斯的脸颊,沉闷的声音自胸口发出,宛如是破了的老旧风箱,阿特瑞斯急促的喘息着,恍惚间,他好像又低头看了一眼派拉斯。
他正在对自己笑,
不,他怎么会笑呢?
他是笑不出来的,
他的身体已经被冻僵,已经不再有着温度,昔日的兄弟抱在怀里就如冰块,冻的阿特瑞斯手臂发疼。
是的,他现在大可以在山上撇下派拉斯的尸体,然后独自一人下山,接着在拉阔尔部族里做好一些善后的工作,因为阿特瑞斯已经死了,现在留有的,只是最后的一口气,是啊,凡人要怎么与神灵斗争呢?
但是他强忍着疲倦和不适,吊着最后的一口气,凭借着信念,怀抱着派拉斯的尸体,一步一步的走下山峰。
这份坚韧让夺舍了他身体,却根本看不上的他星灵都感到了诧异。
是的,只是诧异,毕竟在星灵的眼中,凡人的反抗就如同在狮子面前发怒的兔子一般,是可爱滑稽的,只是一场毫无意义的闹剧罢了。
“你该放弃了,凡人。”伟大的战争星灵·潘森沉声说道。
声音铿锵有力,斩钉截铁,透着天神的权威。
对此,阿特瑞斯却感到了厌恶,被拉阔尔民族世世代代信奉着的星灵们,面对被野蛮人入侵的拉阔尔人,却是不管不顾。
风雪中,阿特瑞斯应声回道:“我是不会放弃的,我会坚持直至到你抹杀了我的那一天。”
脑海里的声音再次发出嘲笑,说道:“如果不是因为盖娅的话,那你现在早就死了,你真的以为你有和我对抗的能力吗?凡人,你在做梦,你以为你的这份坚持,能让你赢得胜利?你认为的精神意志赢过我了?”
“我从未想过战胜任何人,潘森,我一直在战胜的,就只有我自己。”阿特瑞斯喘息着的回答,又是艰难的一步,发力,抬腿,落脚,挣脱厚雪,接着再重复这样的动作。
每一步的走出都极为艰难。
“繁星,烈日,星河,这片宇宙流转着无数种的可能...但是唯一,没有一种是属于人类的可能...”
潘森消失了,他不屑再和这个凡人争辩,他正在极力攻占着阿特瑞斯的精神,试图抹灭他的存在,侵占这具肉身。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阿特瑞斯甚至不能分辨自己走了多远。
他麻木的低着头,摇晃身躯向着山下走去。
阿特瑞斯感到自己的眼皮越发沉重,最终,他还是倒了下去,而在他的身前,派拉斯被甩丢了出去,撞到了一颗树上,停了下来。
好险,阿特瑞斯想到,
如果不是这棵树的话,派拉斯就会一直滚落,尸骨也不复存在。
阿特瑞斯用自己仅能动的手,深插进雪地里,然后一点一点的挪了过去,接着,他紧紧的贴着派拉斯。
阿特瑞斯费尽力气,艰难的抱了抱派拉斯,然后,他叹息说道:
“对不起,兄弟,我无法让你魂归故里了,对不起。”
阿特瑞斯从派拉斯的身上取下了一把剑,接着向着自己的心脏捅去。
是的,他不会服输。
即便是到了最后,他也要用自己的方式与这些家伙做斗争。
阿特瑞斯咬着牙,将剑尖刺入了胸口。
“你可真的是...”
派拉斯的剑贯穿了阿特瑞斯的胸口,鲜血如泉涌出,滴落并沾染了厚实的雪地,阿特瑞斯的嘴角抽搐着,但奇怪的是却并未感到疼痛之意。
依稀间,他还能听到潘森的声音,
他甚至看到了金色的流光出现在阿特瑞斯的身体上,他的身体也随之在发生变化,那些冻疮片片脱落,露出了新生的肉芽,胸口处,金色的光芒更是添补了阿特瑞斯流失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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